搬房前,我听到"昨夜花开的声音"|张涛
一朵时光
听到“搬房”的消息,我正忙着洗头,而洗发水已见底了;打开香皂盒洗手,而香皂也成“江上的一叶舟”;刷牙吧,牙膏更离奇地——如时间般吝啬,挤出一颗绿豆!一切如算好的劫数,而那掐指的人,却永远蒙着遮幕。
人生是一场居无定所的颠沛流离。我们习惯把出生的地方叫故乡,那儿的人,路,物,穿插了太多的熟悉,有时让黑夜,眼睛,手脚,都觉得无用。但人儿似花,注定要长大。从故乡移居他处,为求学,为求生。他处由陌生到熟悉,心由颠到安,在一次醉了的酒后,他处变新乡。而故乡,却从熟悉到陌生,心从安到颠,以至于——再也找不回当年醉人的酒!
我是不幸的人之一种。就像花儿一样,逃不过成长的宿命。想想当年入房的时候,我还有很多可期的黑发——迎接一个一个自然到来的黎明,耳边总有理发师“头发长的好快” ——毫无新意至腻的话语一句一句,时空总会迎来送往春夏秋冬一季一季。如今,这样的状态,竟不厌其烦地数了十二季。
近日,有兄弟对我说:“哥,你知道得太多了,都快成百科全书了!”我想起一些事情的原委,话到嘴边却变成“兄弟令我汗颜”,其实,我想说的是:当人知道的越来越多,距霜染白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可话到嘴边,如人临悬崖,本能让我“缩头乌龟”似的,——收住了前进的步伐。
回头看看入房那会的情境:后窗可见后花园的鱼池里,有自由的精灵畅游其中,不问春秋冬夏,我习惯叫它彼岸;房里可闻大家伙的笑声,有晚上熬夜的逗趣笑话,也有白日紧张操劳的情钟,不计迎接黎明,我习惯叫他们兄弟。那会的房是房,是生存的场,场里有可以休息的大床,有可以区分昼夜的灯光……
可此刻眼前,并没有入房那会的情境,只有桌上的小叶黄杨——正在与才冒不久的鹅黄芽告别,渐渐被几束新绿浸盖;脚下几缕黄鹌菜如龙爪探穹,茎叶早已伸出盘脚,似杰克船长站在迎风的船头,用犀利的目光洞察前方是否有加勒比海盗侵扰,头上还得戴顶只插一朵小黄花的像样帽;黄鹌菜旁边站着几株规规矩矩的酢浆草,六瓣叶已会缩成三菱桃,星罗棋布般这儿一株,那儿一树;成就这些的,是铺满满地的青衣和矗立有知的两块小石,宛如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我在这个世界走进又走出,走出又走进,来往,反复。就像里面有个人,外面也有一个人。然而,里外各有千秋,各察世明。我是一个行者,穿梭其中,没有表情,没有苦痛,植物似的,对吴秀波《昨夜听到花开的声音》挺起不知所味的同情,就像开动的车子难以再停:
我悄悄的醒来,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黎明,呆呆的看着天上的那些,来不及回家的星,冷冷的晨风在蓝蓝的天上,画红红的云,是你残留在我静静的枕边,羞涩的温情……就在昨夜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是绽放的歌声,还是不愿凋零的呻吟,就在昨夜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于是狂乱的心,变成一个需要隐藏的秘密。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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