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中年：委琐一顶帽，邋遢一双鞋
致中年
熊景明先生《家在云之南》之《为人妻母》篇，载曰：偶有其亲戚观其沾满泥巴的鞋，摇头笑道：“你妈常说，委琐一顶帽，邋遢一双鞋，哈哈！”此话如穿越之音，直指我鼻。联想当下自己，不觉几分蒙羞之感。
当下自己已无小时记忆之能，每与友言谈，必及此事。众友同感，同叹不惑之秋，诸事缠身纷扰，清纯年纪远去，丢三落四之事常有而无不奇。最有意思者，莫过酒局当中，觥筹之际，互留通讯方式。翌日则望其手机，冥思苦想半日，凝眉紧蹙，讨问自己：“此乃何人？”甚至，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的问号满脑徘徊，折腾得人整日不得安宁。观者以为神失魄落，有大事所扰，殊不知只为一人名所困。
以上是为“常态中的个案”，而“个案中的常态”是：
但凡过去熟悉的字，看着也不熟悉了，从漫山云雾中总能观得见几座飞来之峰。查字典，寻仙问道，找明哲指点迷津，，一番熏染瞬间开明，有如神来；不道他乡重遇，依然“笑问路客，不知所名”。一本书读下来，会有无数拼音标注其间，也有同一个字标注了好多遍的页笺，许多书摞积成山，那些标注的拼音，便如残砖断垣丢弃一地。此等情形，真如小时母亲所骂：
“怎那么记吃不记打的没耳性！”
此态辗转反思，久未有果。但知人至中年，记心不专是其大势矣。其余之理，如“阅者无数，再阅再熟”的不确定心理，“老朽无能，失误则至棺材瓤子”的恐惧心理，甚或“老之将至，怕人笑话”的守正心理，等等，想必同样掺杂其中，未及论证，待后以考。
书罢又闻得布谷一声穿冬而过，窗前案下暖气环膝萦绕。景明先生的《家在云之南》，又为我带来有关故乡的人事话题，更有那句道貌岸然的亲戚打趣：“委琐一顶帽，邋遢一双鞋！”说的，就像是我。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摄影|文学|思想|旅行|篮球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