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哈姆雷特》中另一场戏中戏

在导演之后那场戏中戏之前，哈姆雷特已经展现出了导演和剧作家的特性。

一般人要别人保密，只会说“千万别说出去”“一定要保密”就行了，而哈姆雷特则不是。

他对保密的要求细致到言谈举止。他知道潜在泄密者泄密时的动作，神情，他们会如何说出暗示的话，以让别人主动问出来这个秘密。到时候别人主动来问，肯定比自己主动说出去承担的责任小。

哈姆雷特俨然就是一个导演兼剧作家，知道演员该怎么演、怎么说才最自然最真实。

让观众把戏当成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戏中再加戏。

HAMLET ...

As I perchance hereafter shall think meet

To put an antic disposition on -

That you at such times seeing me never shall,

With arms encumbered thus, or this head-shake,

Or by pronouncing of some doubtful phrase, 175

As 'Well, well, we know,' or 'We could and if we would/

Or ' If we list to speak,' or 'There be and if they might,'

Or such ambiguous giving out, to note

That you know aught of me: this not to do,

So grace and mercy at your most need help you, 180

Swear.

GHOST Swear (I.v.171-81)

我今后也许有时候要故意装出一副疯疯癲癲的样子，你们要是在那时候看见了我的古怪的举动，切不可像这样交叉著手臂，或者这样摇头摆脑的，或者嘴里说一些吞吞吐吐的言词，例如“呃，呃，我们知道”，或者“只要我们高兴，我们就可以”，或是“要是我们愿意说出来的话”，或是“有人要是怎么怎么”，诸如此类的含糊其辞的话语，表示你们知道我有些什么秘密；你们必须答应我避开这一类言词，上帝的恩惠和慈悲保佑著你们，宣誓吧。

鬼魂 宣誓！ （朱生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