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小识｜七十五开

这是村庄物语第354篇原创推送

2020年的新春，因为有新冠肺炎疫情的裹挟，我们过的都很别样。

我为啥说别样？有个开脑洞的段子说：这个春节，苦了的是小偷。上街偷吧，街上没有人；入室偷吧，屋里都是人。

还有的说，鼠年真厉害。它一露头，就把人都弄成了躲在洞里的老鼠。

事实上，这一回的疫情，由武汉而湖北，而全国，甚至出现向海外扩散的势头，几乎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手足无措。从史无前例的“封城”，到一些地方的“临时战时管制”；从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就感染，到一家几口人都受感染。该怎么描述这样一种状态呢？

我觉得，过去皖北村人常说的“七十五开”，可能正合适。

从来，皖北村人之间，注重互帮互助的“搿”。他们祖辈都“搿实人”，讲究“搿邻居”。这当然是没话说。但也存在闹矛盾，闹纠纷的时候。或者是吵嘴，或者是谩骂，或者干脆就干将起来，发生了肢体冲突。

因为宗族、家族的关系，那时候村人之间的矛盾，往往参与的人很多，一出动就是一家子，甚至是多少家子。你一句，他一句，互相辩驳，且互相重叠。不是内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出个头绪，辨不出个对错。参与者的范围小，规模小，人称“鹅窝”——像鹅窝那样杂乱；人数多了，规模大了，皖北村人就说，那是“七十五开”——那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大场面。

常常，“七十五开”的场外边，非有利益联系、亲缘关系的人，都不多嘴，更不会不明就里地插嘴。他们或者就在外边看热闹，或者就在远远的地方听动静。

有那基层小吏，在掌权的任上，奉行大刀阔斧：想一出是一出，想干啥就干啥。他不结合实际情况，不听群众的意见。结果呢，干一样，败一样，毁一样。到最后，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这样的一个局面，皖北村人也说，那人就是有本事，他能弄成这个“七十五开”的样子来。

我不知道，皖北村人怎么想得起来，用“七十五开”来描述混乱状态的。我一度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试图在“七十五”和“开”之间，搭建符合逻辑的因果联系。但我始终找不到，它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我甚至怀疑，究竟是不是这个“七十五”的数目字。村人的原意，会不会另外的一种写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