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蓓||蚕豆的故事

蚕 豆 的 故 事

文/李蓓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

而我不经意的一次丢弃，竟然也收获了一盆绿油油的大蚕豆。

记得那是头一年的春天，有人送给我家一包新蚕豆，不够嫩。妈妈很为难，炒着吃吧，皮子老了，不好剥；不剥呢，不好炒着吃，因为入不了味。妈妈勉强剥几颗，下在粥里，又或者剥几颗下在面里，如果一次剥完，只怕妈妈的指甲受不了。就这样，妈妈终于失去耐心，说：“好歹只剩这几颗了，也不算浪费。“

自此，那几颗蚕豆便在阳台上开始了无人问津的“自由”生活。

不知不觉，春去秋来，阳台上摆的花盆，移走了;晒的粮食，收走了；无用的杂物，清走了。直到有一天，那几粒萎缩而又猥琐的蚕豆随着尘埃跌落到窗外的泥地里，总算是清理干净了。

来年的春天，又是槐花、榆钱、青蚕豆新鲜登场的季节，我们煎槐花、蒸榆钱，就是不想再有蚕豆的烦恼。

可是，一天，我们在院落里突然看到了几株蚕豆秧，毛茸茸的灰绿色，透着新鲜和可爱，好像还不敢向人打招呼，却足以让我们惊讶。我们像是错过了什么好听的故事，赶紧凑过来，从蚕豆秧的身上，倾听四季的记忆。

他是怎么钻进泥土的？

它是掉进了墙角的泥里，才躲过了小鸟的追寻吗？

他在黑暗的土里等待过什么吗？

它遇见“毒虫猛兽”、洪涝灾害吗？

我不知道呢！

但它不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它是一个重生的汁水丰盈的生命，一个个粉紫色、顶着小黑帽的花荚，让人喜悦，让人期待，有一些胖嘟的豆荚已经鼓着眼睛瞅着我们呢！

一切都让人惊喜：很快，健硕的深绿色豆荚就长满了豆秧。我似乎能听到它使劲长大的声音。似乎只有把他蒸了、煮了、煎炸了，它才会罢休。

我们的餐桌上第一次出现了清一色的蚕豆宴，爸妈喜欢原味，就清蒸一大盆，我喜欢重口味，妈妈就拿它裹着麦面粉炸了一大盆，油酥黄亮的，蘸着蒜汁，香得满嘴都是。

这次意外的收获，给春天留下了一个美好记忆。原来不喜欢蚕豆是我们的偏见。而它守着冷落的漫长时光，终于写完了一个美好的故事。

李蓓：笔名随阳雁。安徽省阜阳临泉人。临泉作家协会成员，高中语文老师。曾在《颍州晚报》《西散原创》《颍州文学》发表散文、诗歌数篇。文风朴实，情味悠然，富有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