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西天路上的那点韵事——第七章:宿世情缘的结与解(老鼠精下篇)

宿世情缘一线牵
故事讲到这里,对于唐僧和老鼠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各位看官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风情万种的女儿国国王,纯情专一的蝎子精,诗情画意的杏仙,这些美女们想做却都不曾做到的事,这小小老鼠精很可能已经得逞了。
前面我们说到,这唐长老和老鼠精,可能是旧相识,现在我想补充一句,我认为他们不单是旧相识,很可能是老相好,也许正是老鼠精使用了某种方法,重启了唐僧的金蝉子的情感记忆,放出了唐长老的心魔。
孙悟空说唐僧生病三天,是因为在听佛讲法时,打了个盹,掉了一粒米在左脚下。按照正常逻辑,如来讲法,是一件很神圣严肃的事情,金蝉子作为佛祖的二弟子,其修为和素质总不至于太差,那么问题来了:请问金蝉子同学,你来听老师讲课,为什么要带饭?局长在上面讲话,科长在下面带头嗑瓜子,这个实在是不像话。
如来在灵山讲经,经常是开放式的,除了诸佛菩萨罗汉等在编人员,很多编外人员、很多小动物都会来旁听,比如蝎子精就是在听如来讲经时用倒马刺蜇了如来。所以我猜测,金蝉长老的米是专门带来的,也是专门掉的,长老的脚下很可能就是一只特别爱吃大米的动物,有首歌名字就叫《老鼠爱大米》。可能早在灵山脚下,金蝉子和老鼠精就情意相投,于是晚上没睡好,这才有了第二天不能专心听讲的事情,以至于受到十世轮回的重罚。甚至有可能,所谓的轻慢佛法,本就是个幌子,真正原因是如来发现金蝉子对老鼠精动了情,才把他贬出灵山,只是如来碍于家丑不能外扬,就用不听佛讲法作为理由。
上面这一段,全部是我脑洞大开,自己臆想的剧情,但是原著里还有着很直接的证明,那就是老鼠精的自白。孙悟空终于钻肚子成功了,他威胁要吃了妖精的五脏六腑,此时的老鼠精是把唐僧抱住道:“长老啊!我只道——
夙世前缘系赤绳,鱼水相和两意浓。
不料鸳鸯今拆散,何期鸾凤又西东!
蓝桥水涨难成事,佛庙烟沉嘉会空。
着意一场今又别,何年与你再相逢!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的老鼠精小命,真的是被猴哥攥在手里,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段临终遗言式的告白,我相信是真的。
按照老鼠精说的,唐僧和妖精本就是宿世情缘,月老的红线把他们紧紧相连,两情相悦,尽享鱼水之欢。不想神仙眷侣被无情拆散,各奔东西,一个去了东土大唐,一个留在西牛贺州。水涨蓝桥、火烧祆庙,这是两个等待情人却终不得善果的悲剧,就像老鼠精和金蝉子,刚见面开心一场,却又要分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
妖精说这段话的时候,唐僧师徒是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说话做事不用顾虑,但唐僧没有反驳妖精,孙悟空也没有骂妖精不要脸,只是担心师父心软,这些都可以作为旁证,说明老鼠精没有说谎。
这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悲剧故事,老鼠精不甘心,金蝉子念旧情,却又是注定的有缘无份、有因无果。
孙悟空的大智慧
老鼠精这个故事,原著用了四回,看似并不复杂的剧情,并不难打的妖怪,却差点彻底摧毁了整个取经行动,这可能是唐僧师徒取经最接近失败的一次。在功败垂成的边缘,是大师兄孙悟空力挽狂澜,展示了高超的大智慧。

谈笑间洞悉真相

猪八戒擅长的是洞悉人心,孙悟空擅长的是洞悉事情本身。早在黑松林唐僧救妖精的时候,猴哥就知道了师父跟这妖精关系不一般,此时的悟空是冷笑不止,他说师父遇到好友佳人,他还建议唐僧和妖精共乘白龙马,看似讽刺,实际却是敲打师父。
但是在镇海禅林寺的那一夜,唐僧却还是疑似失身了。然后

长老病了三天,醒来要给唐太宗写信,说自己病重要死了,取不了真经。照理来说,听到师父说自己病重,猴哥至少应该表示一下关心,了解一下情况,但猴哥的反应是“忍不住呵呵大笑”,这还是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师父得的本就是心病。

师父被妖怪抓走了,猴哥扬言要打死八戒和沙僧两个没有保护好师父的废物,样子做完后就说天亮了再去救师父。第二天三个徒弟出发,原著有一处非常神奇的描写,“行者喜喜欢欢的辞了众僧”,好个喜喜欢欢,师父都丢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欢喜个啥?答案还是那句话,猴哥知道这事怎么回事,他知道谁抓走了师父,他确定唐僧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压根不着急。

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治心病

唐僧说自己病重,要给唐太宗写遗书,孙悟空呵呵大笑,说师父是因为听佛讲法时,打了个盹,掉了一粒米在左脚下,所以不但被贬,还有这三天病灾。这句话非常值得深究。听佛讲法不专心,所以被贬,这肯定是真的,因为这事三界都知道;掉了一粒米在左脚下,这可能真的是当年的灵山往事,也可能是猴哥临时想出来给师父铺台阶的,顺便点一下那只在唐僧心中作祟的小老鼠;因为掉了一粒米,所以有三天病,这肯定是假的。因为猪八戒直接就说破了,如果真有这规则,他老猪这么浪费粮食,早就病了很多年了。接下来猴哥说了两句更加意味深长的话,可以说正是这两句话,治好了唐僧的病。
第一句是“佛不与你众生为念”,佛祖不会和你计较,表面上回答猪八戒,实际却是对师父说的,这是让唐僧安心,不要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不能取经了。
第二句是“师父只今日一日,明日就好了”,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所以过了今天,这病就“该”好了。猴哥知道唐僧得的是心病,甚至可以说是装病,所以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师父,老孙知道你的病是什么情况,现在台阶已经帮你铺好了,请你下来,允许你再演一会儿,但是要适可而止,截至今天。
前面我们说过,真假美猴王之后的孙悟空,在取经团队中乃至在整个佛界的地位都如日中天。唐僧是聪明人,听完猴哥的话,立即做出了回应,说今天感觉和昨天就不一样了,我要和凉水。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一碗凉水,水到病除。
肯定会有人问,如果唐僧真的是失身了,那就是肯定破戒了,为什么孙悟空确定佛祖不计较呢?因为此时的孙悟空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他早已明白了取经的真谛,他比师父更清楚。我们在看西游记的时候,一般都认为是唐僧要去西天取经,而原著说的很明白,是如来佛祖要传经到东土,然后命观音去寻一个善信,这个善信不是唐僧,而是唐太宗,唐僧是奉了唐王的命令,“愿效犬马之劳,与陛下求取真经,祈保我王江山永固”。
也就是说是首先是如来要传经到东土,然后才有唐太宗成为取经的善信,唐僧作为太宗的使者,是负责经办的取经人。传经到东土,才是如来的真正目的,他在乎的是取经人的身份,他不在乎来的人是谁,更加不会在乎来的人是不是处男。
取经如果失败,那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唐僧不到灵山,二是如来不给经。在无底洞里,猴哥让师父发了个毒誓:“今被这妖精拿住,要求配偶,我若把真阳丧了,我就身堕轮回,打在那阴山背后,永世不得翻身!”孙悟空是笑着回答:“莫发誓,既有真心往西天取经,老孙带你去罢。”确认了唐僧愿意去之后,猴哥就没有顾虑了。因为他明白如来的心思,取经和传经,是各取所需,而且传经比取经更迫切。而这件唐长老疑似失身的事,从此之后,三界也再无一人提起。

帮师父消除心魔

老鼠精和金蝉子是宿世情缘,老鼠精就是唐僧的心魔,是唐僧十世轮回都不曾解开的心结。
钻妖怪肚子,是猴哥的一个大招,原著中孙悟空总共六次进入妖怪肚子里,每次都把妖怪折磨得生不如死,这其中黑熊精和黄眉怪是战斗力很强,猴哥没有必胜把握;青狮精和莽蛇精是主动来吞孙悟空;欺负铁扇公主是几次求芭蕉扇不成。唯独这老鼠精,她完全不是猴哥的对手,似乎没必要也没理由用钻腹大法。同样是在妖精洞里被“逼婚”,为什么不钻猴哥打不过的蝎子精?
这个疑问我到这次写老鼠精的时候才有了自己的理解,我认为这次的重点并不在于钻妖精肚子,而在于要唐僧来帮忙完成降妖计划。所以我前文说了,唐僧不让猴哥钻妖精肚子,猴哥就偏要钻,还要唐僧去骗妖精。猴哥这么做,却既不是为降妖,更不是为和师父抬杠,他是要消除师父的心魔。
解铃还须系铃人,唐僧自己的情劫或者孽缘,别人是解不了的。只有师父亲自来参与对妖精的战斗,或者亲手参与对妖精的消灭,才算是真正是消除了唐僧的心魔,才能打开长老心中的千千结。
最终老鼠精被托塔李天王和哪吒拿住,用缚妖索捆了抓走,唐僧获救。吴承恩老先生说“这正是:割断丝萝干金海,打开玉锁出樊笼“。丝萝,在古代就是用来比喻婚姻的,玉锁,比如羁身之物,唐僧斩断了情丝,割断了姻缘,抛开枷锁,终于可以心无旁物去西天拜佛求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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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路上的那点韵事——第一章:四圣试禅心的内幕
西天路上的那点韵事——第二章:白骨夫人与借题发挥
西天路上的那点韵事——第三章:情迷女儿国(上)
西天路上的那点韵事——第三章:情迷女儿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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