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文学》(散文类)】薛巧玲作品《想念父亲》(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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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薛巧玲,网名:七彩人生,笔名:语花之韵,陕西乾县人,中国诗歌报唯美临屏诗创作室编辑,有诗歌,散文发表于国内诸多报刊杂志及各类文学平台。
想念父亲
文/薛巧玲
夜,终于静了下来,屋子一片漆黑。我,独自一人来到窗前,举头望去,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一点星光,可我在努力地寻找,寻找着属于父亲的那颗星,寻找我久别的亲人!
我终于看到了,一束微弱的星光,从云层的深处,挤出来。啊!那就是父亲,我曾日夜想念的亲人——爸爸。
回来呀,爸爸——,可父亲似乎很遥远,只是远远地望着我。
夜,是那么的宁静,静得使人能听到心语:我,即刻点亮了一颗蜡烛。烛光中,我似乎看到了父亲,看到了他老人家那慈祥中带着一丝惆怅的面容。爸爸,您知道吗,女儿有多么想念您,有多少话想对您说,曾经在极度的悲痛中,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日过后,才有所寄托:常常在梦里和您相聚!
那是一个傍晚,您忽然回来了,我激动得抓住您的手,一边哭一边问:爸爸,你这么多年到底哪儿去了?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回?还有,你的那个胃病到底怎么样了?您说,您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胃癌也好了。我高兴极了,再仔细地看你的面容,真比以前红润多了,我又用手摸了一下您的胃部,确实那个癌症硬块消失了,我越哭越伤心了,爸爸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全家人呢,为什么一个人在外与病魔艰难的抗争,为何不回家让我们做儿女的共同分担您的痛苦呢。您要是早一点告诉我们你的病情,我们一家人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可您却说:“你母亲的病比我痛苦多了,需要治疗,要花好多钱的,再说你弟弟还在上高中,也要花钱,没办法,在我和你母亲之间,只能救一个了。”此时,我的心,快要碎了——
您就是这样一位父亲,不顾自己的安危,把生的权利留给了你的亲人,自己却在无奈中悄悄地离去!
爸爸,我知道,您是多么留恋这个世界,留恋您的亲人们,您是带着未了的心愿,遗憾中流泪而去!
一个漆黑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我独自一人去找您,看不清路,跌跌撞撞,路上的行人,全是黑影子,又那么矮,看不见头和脸,我逢黑影就问,“见我的爸爸没有",可是,没人回答我。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发现了一丝灯光,我便朝灯光处走去,近看,我竟发现了一个金字塔一样大的冢子。门很大很气派,我便走了进去,里边点满了蜡烛,灯火通明,人很多,像在剧院开会一样坐着,也有做买卖的。这时,我见到了我的大妈,三伯,三妈,好多过世的亲人,我来不及和他们说什么,只是打听您在这儿吗,三伯说您很忙,您在那个会场依旧做着您的百货小买卖。我终于找到了您,您穿的很整洁,精神状态很好,你又一次对我说:,“别担心爸爸了,爸爸的胃癌已经好了,你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此时我意识到了自己已走进另外一个世界,可我不想离开爸爸您呀,可你说:“妈妈和弟弟都需要你照顾,别让他们担心了,爸爸实在不能跟你回去,有空我会回来照管你们母子的。”
父亲的话刚刚说完,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门外。“不!…不!……让我跟您多呆会儿吧!爸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爸爸……跟我回家吧!”可那扇大门再也敲不开了,我摸着满脸的泪水,无力地向门内喊:爸爸,你可要常回来呀……
那天,我因工作出门好几天,等回到家里意外地发现,您老人家坐在桌旁,拿着你那旱烟袋悠闲地抽着,见我回家了,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出门别担心,有爸爸在。”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从哪儿回来的,您却转身走了,喊也喊不住,就那么走了……
爸爸,我知道您没有远离我们,无论您在哪儿,你的心永远属于我们这个家!
做了无数次遇见父亲的梦,我清楚地知道,不仅是我想念父亲,最主要的是,对他老人家的内疚之感,时常抓揪着我的心!
九五年,对我们全家来说,是个大难大悲之年,母亲被多年类风湿病折磨得瘫痪在床,全家人为母亲到处求医治病,本来很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母亲的病才得以好转。
在母亲医院养病期间,我这才想起来日渐消瘦的父亲。那天,我买了点吃的回娘家来照看父亲。刚进门,我发现父亲的脸色很不好,就督促他去看病,可父亲说,别再乱花钱了,我的身子我知道,就是不想吃饭,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我也就大意了,没往心里去。几个月过去了,母亲能下床了,父亲已消瘦得利害,我们再次督促他去看病,父亲同意了,可不让我们做儿女的陪同。他和叔父同去了,当天回了家,说他的病不要紧,吃几天药就好了。谁料他对我们一家人撒了一个善意的欺骗,他已是胃癌晚期,据说只有两三个月的生命期了,可父亲以顽强的的意志,坚持了六个多月。享年还不到六十岁。可他走得并不甘心,是流着两行泪水走的,他放不下这个家,放不下还在上学的弟弟,和多病的母亲,还有他没了的心愿——给家里盖一所好点的房子!
爸爸,您看到了吗,如今,咱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咱家有钱了!我们已经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弟弟不但在城里为咱家买了新房,还在咱村子里建了新家。妈妈不但能下地干活了,还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爱戴她,孝敬她,要把没给您尽的孝道全给于母亲,以弥补我们心中对你的内疚之感。
爸爸,不是我们不要那个旧屋子,是因为咱村子被批准为省级示范文明村,要求统一规划,建设现代化新型农村。如今,家家户户大车小车,处处可见。家里也和城里人一样摆满了现代化家具,我们家也一样,这不纯归功于大家的勤劳与努力,也归于国家政策好。更重要的是我们有能力保卫健康,享受生活,不会再为每个亲人在无奈中失去生命而遗憾,而内疚。
爸爸,你就别再担心了。愿您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中国诗歌报和天安门文学荣誉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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