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红木杯” 浣花文学奖小说组 | 玉井花:童养媳影儿

“中原红木杯”

文:玉井花 /图:堆糖

影儿五岁那年,就给人家做了童养媳。影儿的爹,日子过得恓惶,曾从他的二茬表兄弟处借了两斗小米,却无力偿还。表兄弟的女儿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九岁了,影儿爹于是就把五岁的女儿许给人家抵债。

贫穷,让活着成为奢望时,为能活下去,做人的尊严就被踩在了脚下。影儿如一只离开母体的羔羊,刚刚能独立站稳,对眼前的世界还一无所知,就被命运的枷锁牢牢桎梏,自己却无力摆脱。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两家举行一个换“红绿帖”的仪式,这门亲事就算订下了。女方是红纸帖,男方是绿纸帖,上面用毛笔写了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两张纸放在一起,压在家里祖先爷香炉底座下,压三天。如果三天内家里没有损坏东西,打碎碗碟什么的,就表示这桩姻缘很顺,可以考虑继续发展下去。若是期间打碎了什么东西,则表明不顺,男方家就提出解除婚约。

那时候,年景不好,土地贫瘠,秋天收获的粮食仅够维持一家人一个冬天和春天的口粮,捱到夏天早已颗粒无剩,家里常常揭不开锅,眼瞅着不能饿死,万般无奈,裹着小脚的影儿娘就带着他们兄妹出去乞讨。有一次,影儿爹在地里干活,饿得不堪忍受,就捡来很多杏核砸碎吃了,不料中了毒,险些丧命。

苦寒的岁月里又挨过了四年光景,影儿长到9岁了。她爹想要男方家供养点吃的、穿的,男方母亲不答应,她爹无奈,说只好把孩子送过去了。春末夏初的一天,影儿娘领着她和她大哥,一路乞讨把她送去订亲的那户人家。送过去时,男方母亲阴阳怪气地说:“你娘㧟上那大篮子,拿上那口袋子,一路就来了。”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影儿娘把女儿留下,奈何“三寸金莲”一天也走不出几里路,不得不在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又领着儿子一路乞讨回去。

影儿每天吃完饭,洗了锅,就坐在炕上用棉花捻线,一根棍子,一个线砣子,再把一长绺棉花搭在胳膊上,弹着捻线,捻出的线婆家用来缝衣服。有时也用麻打细麻绳,打好的麻绳用来串高粱杆篦子。由于年岁小,还不会蒸糕,她婆婆在锅沿上撒糕粉时,她就在灶坑里埋头烧火。平时焖山药、熬糊糊这些活她都会做。虽然在婆家不挨饿,好赖也有的穿,但影儿还是很想念她那个穷家,想爹娘和兄弟姐妹,晚上常常躲在被子里悄悄流眼泪。平时,出去进来就一身衣服,又洗得不勤,头上、身上长满了虱子、虮子,自己又不懂得拾掇。回到娘家,娘就给影儿用篦子篦一篦,清理一番。在婆家,婆婆使唤的都是好梳子、好篦子,把那些断了齿的梳篦给她用,好的从来不让她碰。很多时候,喝点稀糊糊,感觉尿泡短的,一天要上好几次茅房。晚上睡觉炕头热乎,可她只有睡炕尾的份,因为受凉,有时尿了炕,脸上就会被她婆婆拧得一坨一坨青。每天早上起来,那女人就掀开炕席看她尿炕了没有,经常骂她没出息。

夏天,影儿爹都会种上二分瓜地,有菜瓜,也有香瓜。瓜熟了的时候,就会接她回家吃瓜,住上十天半个月,等瓜吃完了,再把她送回去。有一年,影儿爹送她去时,她婆婆当着面就数落说:“看见你就是点心病。”影儿爹听不下去了,和她接了口:“难怪你拉扯不大她,看见你自己养的不是心病,一看见她就是心病啦?”两个人你一言她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吵嚷了一中午。女人抱着幼女躲了出去,影儿爹就在炕沿边上坐着抽闷烟。男方家信奉“一贯道”,家里不断敬香。小男人看影儿爹和他妈吵架,心里恼恨,冷不丁就用点燃的香火去燎影儿爹的胡须,影儿爹握着手里的长烟袋吓唬打他,方才住了手,退后去。

影儿11岁那年,男方家人让她去地里割谷子。在家里事先拿了两根筷子,一根立起来,当做是谷苗,一根攥在手里,当做镰刀,给她做示范。无奈年纪小,没割过地,割了一上午,公公嘟囔着骂了她一上午:“让你割一亩地,得撂一百斤干草。”嫌她谷茬留得高,撂了人家的柴草。又累又饿,影儿心里十分委屈,心想原来还不想在你家呢,趁着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了,倔强的影儿提着镰刀跑了。秋收时节,高粱、玉米等作物长得又高又密,她一时竟辨不清回娘家的路了。一番折腾后,终于认准了回家的路,影儿满心欢喜,脚下像生了风,跑得可快了,她更害怕婆家人追来。

正是中午歇晌时,跑着跑着,突然就撞上了婆家门里头一姓的爷俩,那爷俩骑了两匹马,看见影儿遂问她:“女子,晌午了你不回家,去哪儿呀?”爷俩骑着马拦截她,影儿便胡乱挥舞着手里的镰刀。那父子俩恐惊吓了他们的马,只好放弃阻拦,影儿便沿着土路,朝娘家方向跑去。虽说只是15里的路程,对于一个孩子还是走得不轻松,中间要过一条小河。那父子俩回去后,立马去告诉了她婆家:“你们家那个小媳妇跑了,我们骑马拦她,她用镰刀吓唬我们,不跟我们回来。”那家女人的弟弟听说后,提溜起一把长柄镰刀便追了出去。

影儿已经跑出去9里了,马上就要趟河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男人的舅舅追了上来,拽着她的胳膊生拉硬扯,小小年纪的她哪里敌得过一个壮汉,被拖拽出去二三十米远,头上罩着的一条羊肚手巾掉在了地上,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散落很远,泥土路上拖出了一条歪歪斜斜的痕迹。最后,那人怕被过往行人看见这一幕,笑话他以大欺小,转而换了一副面孔,用央求的口气说:“影儿,起来跟舅舅走吧,小心让人们笑话呀。”影儿也不服气:“大人拉拽个孩子,就让人们看看。”那人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把掉了的手巾和鞋子捡回来,让她穿戴上,又领了回去。第一次逃跑失败了。当初,婆家让影儿去地里劳动,给她穿了件夹袄,是那种用小布染的马莲花色,让影儿的娘给缝了一条白洋布染的绿色薄棉裤,让她去地里穿。回去时,男方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村人在看热闹,村民们议论纷纷。影儿没进屋,在院里窗台跟前站着。冷不防她的小男人拿了一把揳犁楔子的长木榔头,从窗户里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立马隆起了一个大疙瘩,往外渗着血。他家人碍于村人的围观,怕被人议论有虐待童养媳的倾向,就把影儿身上的夹袄和薄棉裤都给扒下去,给她换上一条单裤和一件蓝花条半袖布衫,让他舅舅把影儿送回了娘家。回去住了几天,影儿爹又撵着让她回去。

影儿在婆家断断续续生活了四年,过了两个中秋节,两个大年。中秋节时,婆家烙了白面发面饼,给了影儿两个,另给了一小木盘黄秋子,对于影儿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别的吃食她想也不敢想。过年时,婆家用白高粱炒了很多高粱花和大黑豆,婆婆只给自己生养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吃,没影儿的份,影儿也从来不敢取来吃。每天低眉顺眼干活,生怕有什么差错而招来一顿毒打。

粗衣粝食的日子里,时光也仿佛营养不良了,慢悠悠地向前蹒跚着。

12岁那年,婆家又让影儿和两个儿子一起下地拔菜籽。年旱田干,菜籽没长高,且是在豆子地里兼种的,要先拔菜籽。拔了整一下午,因年少力气小,抓不牢菜籽,一拔顺势往上一撸,一拔一撸,两只手掌打满了血泡,影儿忍着疼,还得拔,血泡被撸破了,满手掌的鲜血。末了,收工回家还得往回扛两捆菜籽。场院是几家村民合用的,影儿走得快,先到了。场院里有一堆菜籽捆,头朝上码在一起。影儿便把自己扛回的两捆菜籽平放在了旁边,没往起立,因她确实不知道都是谁家的菜籽。回到家,影儿拿了个烂笸箩正在灶坑掏灰,小男人进来后不问青红皂白,上去揪住她的头发朝灶台棱子上一顿猛磕,边磕边骂:“扒你娘的,你把菜籽放谁家上头了?你看看你搁了人家XXX上头了没?”影儿的头上被磕凹进去一个坑,火辣辣的疼,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端起笸箩里的柴灰往院外粪堆上去倒。她卑微的生命如草芥般,任人作践。影儿记起来这是来了婆家七天第四次挨打了。有一次,婆婆去村里开会,让她照看家里的幼女。那女娃一个劲儿哭,影儿怎么哄也哄不乖。为此,她男人对她又是一顿拳脚。口里人家大多都把磨好的面存放在凉房里的缸里,上面用一个大浅盆扣上,这样做许是怕老鼠偷食吧。影儿做饭时到凉房里挖了面,随手把盆扣上。她正在堂屋洗锅的时候,小男人手持一截木棍进门劈头就打,她头发上别了一枚铁片发夹,也被打落到泔水锅里。影儿被打懵了,抬起手臂本能地护着头,躲闪着。从男人的咒骂声里她才知道是因为浅盆摔碎了,自己明明扣好了,怎么就会碎了呢?难道是没扣牢,滑落地上了?放错菜籽挨打,哄不乖小姑子也挨打,盆摔碎了还挨打......她小小年纪越思量越觉得伤心,不能这样下去了,待上一个月还不被人家打死了?影儿心里萌生了再次逃跑的念头。

影儿虽未上过一天私塾,但骨子里有着倔强的性格,逆来顺受忍到一定极限,随着一天天长大,内心的反抗意识就自我觉醒并形成了。

影儿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婆家儿子们替换下来的旧衣,很少给她做新衣。她有数的几件衣服都放在外屋一个破箱子里,一条单裤,一条棉裤,还有一个线哔叽花夹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第二天,吃过早饭,婆婆出去串门了,影儿收拾了碗筷去洗锅。兴许是年龄小,考虑不周全,抑或是被奴役成了习惯,在婆婆出去的时候,她竟然还在给那个家洗锅收拾,不懂得伺机逃走。一会儿,婆婆和她弟媳相随着回来了,那女人上了炕,边和弟媳闲唠,边散开头发开始梳头。

影儿讨好地对客人说:“舅妈上炕坐吧。”

“不上去了,地上站站就回去了,毛眼(她儿子)一个人在家呢。”

瞅着她们两人在唠话,影儿没敢去开那只破箱子,穿她厚一点的衣服,怕引起人家怀疑。身上穿着一条男人替下的单裤和一件布衫,借口上茅房一溜烟跑了出去。有了上次的经验,影儿这次不敢往娘家跑了。她想起半路上有个叫“王沙洼”的地方,那里有个叔伯叔叔,她决定往叔叔家跑。若跑回家,爹骂她不说,还会把她送回去,并恐吓她若再往家跑把她腿打断。她就一路奔叔伯叔叔家而去。

久不见影儿回去,男方家觉出不对劲,男方舅舅又拿着镰刀气势汹汹追赶而来,直追至河边,也没见影儿的人影儿,就向几个洗衣的村妇打问:“大姐,刚才过去个小女子没?”河上来来回回不断有人过往,村妇回说:过去了。那人便挽起裤腿趟水过了河,径直奔影儿娘家。影儿娘不明所以,看到男方舅舅来了,热情地说:“他舅舅来了?”

“你们女子跑了嘛。哪去了?没回来?”

“没有呀,没回来。”

揣度影儿爹娘没有撒谎,那人坐了片刻就匆匆走了。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影儿爹急忙手持一把长柄镰刀,到她回家的那条路上,沟沟沿沿去寻找他的女儿。找寻半天无果,天黑归来睡不着,与小脚影儿娘说:“会不会是跑到王沙洼去了?有个姑奶奶嫁到那边,还有她个叔伯叔叔也在那里呢,看在他们两家不,不在就是被水冲走了,要么就是给狼吃了。”一夜无眠。

早上天刚蒙蒙亮,影儿爹怀着焦灼不安的心情,手持镰刀向王沙洼而去,他不知自己的女儿是生是死。心急步履匆,来到叔伯弟弟家,看到女儿的一刻,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遂板着脸问:你咋又跑了?影儿把已凝成血痂的双手摊开在爹的面前,委屈地哭诉了一番。人心都是肉长的,影儿爹看到女儿遭的罪,心里不落忍,心疼地对女儿说想在就在你叔这里住几天吧。影儿这个叔婶不生养,没孩子,也不讨厌她。叔婶从地里拔回绿豆秧,懂事的影儿就帮忙往下摘绿豆荚。男方家担心影儿爹和他们要人,也派人四处寻她。天下事说来也巧,不曾想叔叔家隔壁邻居正是男方同姓人家(初次逃跑骑马拦截她的人)的妹子,男方家就派那个老头又去找她。“女子,你咋不回家?在这干啥呢?”影儿心里一直对那人有气,便茬儿也没搭他。最后那人只好悻悻而归,回话去了。影儿在叔叔家住了五天,爹又把她领了回去。

秋收时节,新粮打下了,肚子虽然能填饱,可怜身上没衣穿。北方天气日渐寒凉,灯笼单裤难以御寒。影儿爹无以为计,只能狠心拜托一个能说会道的村人,再次把影儿送去婆家。

可怜的影儿,心里尽管十二分不愿意,也只能听了爹的话。身上没衣穿,只好借了别人一个夹袄和一条棉裤,穿上去了。进到婆家,影儿还是见活就抢着干。烧火、抱柴、收拾屋子、打零杂。婆家给客人蒸了黍子糕,自家人吃红糕(高粱糕),咸菜疙瘩丝炒土豆丝。小男人的舅舅在村子里是磨豆腐的,吃豆腐时,别人的都给切得很厚,轮到影儿就给她切了薄薄一小片。饭后,影儿洗了锅,客人要回了,她心想就留下吧,回去爹也作难。这时,她婆婆没好气地扭转身问她:“你是走呢还是在呢?”影儿心里纠结着没吭声,那女人又狠歹歹地问了一遍。影儿一听,在也没有好果子,便横下心来要走。她清楚反正当着客人的面,他们不敢打她。来送他的人前面走,影儿就紧随其后。那人劝她:“影儿,你在吧。你去找着串门去吧,晚上回去他们就不打你了。”

“不,大叔,我不在。你不看那苗头,留下也弄不好,还是挨打。”

在娘家住到了九月,穷苦日子实在无着落,影儿爹又差了媒人领上她送往婆家。影儿拗不过爹,知道爹的不易,只能默许了。仍旧是穷得没有件像样的衣服可以穿出去,便穿了媒人闺女的一身衣服前往婆家。到了婆家,影儿这次屋也没进,就在院里站着。早上出来时喝的糊糊已经消耗完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媒人见饭熟了便喊她进屋吃饭,倔强的影儿说:“我不吃,大叔吃吧,我不饿。”她婆婆碍于媒人的面子,没好气地冲她喊:“你不进家吃饭,在外面杵啥呢?”影儿也不搭理她。等媒人吃过饭走呀,她又跟着走。这次,影儿拿定了主意,从此不再傍婆家的边,不回去了。

最后,影儿爹无奈,只好让媒人自己去问问男方家还要不要这门亲事了。影儿爹寻思,如果还想要,就让男方家隔拢隔拢(方言,哄一哄)影儿,等到了十五岁,童养媳妇时兴戴冠子,给她戴个冠子,慢慢就懂事了。媒人去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她婆婆到底是想要不想要这门亲事了。

“咱看养活也是白养活,养大了也是飞,叫她去吧。”完了,那女人解开包袱,把影儿家的红纸帖取出来归还了媒人,并声称男方家的绿纸帖也不要了,拜托媒人搁灯上烧掉吧。就此算退了这门婚事。那时全国已经解放,童养媳纷纷退婚,要从男方家分东西。影儿爹娘老实,只想着女儿能顺顺当当出来就好,不想分他家任何东西。

记得在《平凡的世界》里看到过一句话,“人的生命力,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强大起来的。”影儿凭着倔强的个性,没有一味地忍气吞声,任人欺凌,而是以最本能的方式抗争着,最终从命运的枷锁下救赎了自己,改写了她的人生。

注:口里,是指张家口以南的一些地方,也可理解为坝下地区。

20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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