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超:黔山雨

【总第098202期】


黔山雨
文/李如超


末冬的雨,又这样淅淅沥沥的下,成串成串的断珠,嘀嗒,嘀嗒,嘀嗒……年年如是。
一路上飘落的伞花,来的来,往的往。只见伞影来回蹿动,却不见匆匆路人的脸,又任人想起好多年前的那个火车站。也是这般的,这般的雨、这般的伞,还有那趟我和弟兄们赶往贵阳的列车。
冷冷的风里夹着凉凉的雨,我们一起喊着“好冷,好冷!”遂而一手提着包,一手握“烤饵块”大步穿过围栏,爬上站台直往拥挤的人流里冲向车厢。铺头而来的是一股乏闷和无聊的气息,直到列车的缓缓启动才渐渐脱离喧嚣。轱辘,轱辘的车轮和铁轨的反复摩擦生出无限的单调。我便在这寂寥里昏昏睡去。窗外依旧薄雾茫茫,依旧雨丝飘飘。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列车的急剧动荡中醒来。看看火车已然到达六盘水,满满的车厢早已空空荡荡,短途的乘客早已下车,这时又看见一群周末从学校返家的孩童,一路叽叽喳喳的挤上车来。在我的后排笑啊叫啊,好不热闹。他们用当地的民族语言唱着不同的歌谣,词是完全听不懂,但旋律却很美。后来唱着唱着我怎么听着听着那旋律怎么那么耳熟。细细一听我哑然失笑,原来这群淘气的孩子竟然是用他们的语言翻唱了《思念是一种病》。在这六盘水的雨天里,我突然有些羡慕起他们的童真来,也让人在这昏黄的境地又无端的怀想起什么来。
不时,朋友在过道叫卖的推车上取下几瓶“小醉翁”拉开架势胡扯起来,以打发空聊的车旅。时光便悄悄的随着孩童的歌声和嘈杂的酒肆声慢慢淡了下来,在微量酒精的催麻下又都悄悄的跟随着列车向陌生的地域迁移而去。崇山峻岭和频繁移来的隧道,明显的告诉我这已是贵州的标志性地段了,多山、多风还有零星的依山而建的民居。少了春城的冷热不均,“凉都”果然名不虚传。不觉,眼皮又再度磕了下来,又再次入梦感受着这陌生地域的怀抱。
这次醒来,天色已然放黑。望向窗外时,只见雾色更加的稠浓,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头部有些发昏,又有些抱怨起这路途的劳顿来。
那群欢乐的孩童不知何时早已下车,车厢里又空空荡荡的沉寂了下来。就剩我和几个正在酣睡的朋友,那种热闹一下子消失后的空间里,又是一阵阵的空虚莫名袭来,无法言语。其实,我心里头更多的是忐忑,毕竟这么远来赶考还是头一遭,总不可能空手而归,或多或少会为自己准备得是否充分而有些不安。
匆匆到站,每人在站边吃了两串新疆同胞烤的羊腰肉串,便仓促打点下榻,至今都还记得那位文山弟兄边吃肉串边和黑心的商家讨价还价的情景,小弟生的一张好嘴,却因双方的口语太重,彼此听不大懂,终是闹得面红耳赤,现今想来忍俊不禁。是夜无话。
翌日一早,发挥还好,算是出师大吉。一时心里的雨微微放晴,因为科目和学段的不同我们的开考时间又岔开。饭后他们都直奔考场,就我一人闲来无事,遂套上外套四处走走消磨时间。
乍一出门,又是一股寒风冲着脸颊如刀般飞来。一路走在贵阳的霏霏雨里,在护城河,国府大楼,遵义路,还有那些杂乱的天桥,地摊和小巷统统绕了一圈,购了些土特产。
现在想来都有些遗憾,但过多的是责备。当时手机的像素过低,又是一个人不大方便拍照。其时的照片,只留下一些模糊的憔悴来。
之后的时日,当时同行的弟兄都在后来的毕业概念里,东走西散。那几乎是我们的最后一趟同路来回,后来的他们都另路谋生。只有我偏执的逃开当时误认为是“不固定职业”的种种际遇,而把目标定格在人们通常以为的“金饭碗”的误区。几经波折后,在逼近而立时,才尘埃落定为九流中人。
再之后的浮浮沉沉,反反复复。最后的那一路欢乐,都一一消失在六盘水的歌声里。
那以后的很久很久,一直到今日。我似乎都只记得,整个的贵阳之行一路都是雨,一路都是对陌生地域的莫名留恋,那留恋里又有些人生地不熟的孤单,还有……
还有,那趟雨天的K168列车。
作者简介
李如超,笔名:落寞绅士(又名超声波),出生于1985年,本科文化,生于云南省临沧市,现居住在临沧永德。2010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阅读、写作。散文投于云南经济日报教育导刊,及地方门户网。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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