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小说】第194期：二个人的烟火（26）
编者语：
题记：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接下文。
二个人的烟火26
文｜王宏涛
一九八三年八月的考古发现，是在L市偏北的一处工地，其实，这个工地所属地为南山村。汜水岸边的南山村，面积不大，村里能有三百多户人口，别看村子小，南山村可谓历史悠久，文明荟萃。这个小村子，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生存，西周时期称为汜方，归伏国管辖，燕国时称汜沚，当然了，归燕国管辖，西汉时期称为南汜村，大唐贞观五年，称为南山村，并沿袭至今。据《新唐传》记载，唐太宗李世民游览汜水时，见河水上方云蒸霞蔚，彩虹笼罩，不禁感叹，“真是荟蔚之兮，南山朝隮啊。”故此，南山村得名。
研究春秋时期燕国历史的S省文博主席刘国庆教授，在2015年《文史哲学》发表的论文《汜水南岸出土的青铜器与族属问题》中提出，出土于L市南山村的青铜器，应属于西周时期的汜方村，具体为西周时期王族的一块封邑。出土的青铜器，应是王室的遗存。刘国庆教授的说法，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认同，从出土的青铜器质量上看，应该是王室所用。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地方距离镐京几千里，为什么在这偏远之地会有这么多的王室遗存？
据考古发掘统计，在南山村现出土青铜2345件，3处文物保护单位，有3处古建筑，14处古墓葬，154个国家一、二级青铜器文物，这些还不算盗掘古墓者走私到国外的文物。可见，南山村出土文物之多，价值之珍贵，确实罕见。
从考古发掘的情况看，这里出土的青铜器有鼎、鬲、甗、簋、簠、盨、敦、豆、爵、觯等，玉器如玉璜、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等六玉，这些出土的文物，为研究西周时期的历史、文化、经济、社会等，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由于南山村频频出土大量西周时期青铜器、玉器，也使得南山村在考古界声名远扬。并在2016年的文物出土数量质量评比中，南山村被评为了“全国西周时期三个青铜器出土方国之一。”
南山村不仅在西周时期兴盛至极，到了宋代，也是红极一时。当时宋人很重视祭祀活动，由于南山村从西周时期就保留了最为传统的祭祀高禖”之神活动，也就是主管生殖的神祇，宋人便以南山村的高禖之神为正宗，据记载，当时在南山村相继出现的神巫不下二十人。后来，宋人又以南山村祭祀汜水河神为模版，又衍生出一个特别开放的节日，三月三上巳节。巳者，无水的汜也。那时的汜水岸边的南山村，每年到了三月三，饮宴不绝，载舞不断，期间有名士，又将这一上巳节，称之为“南山曲水之节”。所谓“曲水”，也称“弯觞”，就是投杯于水的上游，听其随河流弯曲而下，止于某处，则其人取而饮之。此风后被推广开来，在大宋盛极一时。《东京梦梁录》云：“土庶烧香，分集殿庭。诸宫道宇，俱设醮事，上祈国泰，下保民安。诸军寨及殿司卫奉侍香火者，皆安排社会，结缚台阁，迎列于道，观睹纷纷。”
时光流逝，南山村到了今天，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样具有悠久历史，文化艺术精粹的村子，不仅没有继承传统，延续辉煌，相反，由于各种原因，竟变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文物盗掘村。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还是南山村西周时期王朝封邑的历史。南山村历史辉煌灿烂，其地下文物也是俯拾皆是，这些地下文物便成了不法分子觊觎的对象，真可谓成也南山，盗也南山。
警方在最近几年的打击盗掘和文物走私案件中，涉及到南山村的案件，不下50多件，共打掉了5个犯罪团伙，抓获了136个盗掘文物的犯罪嫌疑人。可是，即使这样，盗掘以及哄抢现象在南山村仍时有发生。一年前，南山村要修一条公路，施工方早已设计完成工程图纸，并且已经中标，在施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前一天工人还忙的热火朝天，第二天整个工地变得静悄悄，一些施工的工具胡乱的丢弃，施工人员一夜之间竟集体失踪。究其原因，这些施工人员在施工过程中，偶然挖掘出地下一个小规模的墓葬群，里面陪葬品非常丰富，所有施工人员立刻停止手中的活儿，疯狂争抢，不仅墓内文物被洗劫一空，一些珍贵的文献也被毁坏。施工人员拿着这些文物，担心政府发现，所以集体大逃亡，甚至连施工用具都来不及带走，可见他们的逃离是何等的仓促？
南山村村民李志强，在距春节不到半个月的时候不幸去世了，留下妻子一个人养活二个孩子，李志强的家人很让人同情，但李的死，却让村民三缄其口，原因就是李志强盗掘古墓时，死在了盗掘现场。从法律意义上讲，李志强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国家法律，但在当地，这样的违法行为却被视为平常。由于南山村文物数量很大，村民的保护文物意识不强，再者财政投入的打击力度不够，致使南山村的盗掘案件屡禁不绝。不过，随着国家投入力度加大，并且与国际社会合作的加深，以及共同遏制跨国走私活动的加强，在打击盗掘文物上问题上，南山村的盗掘现象正被显著遏止。
不久前，公安部对S省上下发了一个公函，省公安厅接到公函后十分重视，并第一时间在省刑侦总队二科形成侦查组，抽调政治业务过硬的精干警力，以打击南山村的文物盗掘走私。
此时的侦查组正在对一个外号叫费的展开秘密调查。这一天，专案组得到消息，说费到了南山村。当专案组成员从省城出发时，欲对其跟踪时，却传来最坏的消息，费在南山村遭遇车祸身亡。据现场传回的消息说，费当时是驾驶一辆雪弗兰轿车，从东向西行驶，与逆向行驶的大货车迎面相撞，费当场死亡，大货车司机变道行驶负全责。这一消息立刻引起了专案组的警觉，因为费的死，使得专案组在调查一个叫“王敏”的幕后大佬时，线索终断。大货车司机张维明，四十岁男性，南山村村民，有盗掘古墓的犯罪前科，据交警方面反馈回的信息看，他当时正在看手机，因一时大意，才酿成了车祸。专案组觉得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又秘密对大货车司机展开更加深入的调查，试图找到突破口，专案组为了不打草惊蛇，前期工作还是让交警处理。
也就在这一天下午一点左右，大伟正在办公室察看文件，白起打来电话说费在南山村车祸身亡，和之前的燕三一样，都是被大货车相撞身亡。大伟道：“真是如出一辙，警察怎么说？”
“目前没有说法，只是交警部门调查，看情况应该是按普通车祸处理。”
“喔，费为什么到南山？他是想见谁么？”
“这个我不清楚，”白起说，“我今天打算跟踪他，没想到他会死。”
大伟道：“这事很蹊跷，警方一定会介入，这样，你我都小心些，接下来也许会波及到你我。”
“是，老板，那假青铜还要……”
没等话说完，大伟打断他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了，不出意外，应该下午会有结果。”
“是，老板。”
电话挂断，大伟拿起手里的一些青铜鼎资料，边看边思索，葛老板为何而来？为什么费会死？难道仅仅为了他卖给我的假青铜？想到这，大伟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能这么简单。大伟点了颗烟，深吸了一口，放下资料，来到落地窗前，看向远处。想到假青铜，大伟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叫王敏的人，这个人不仅走私，而且做假青铜技术可以乱真，自己初出茅庐还被蒙骗，这人真可谓青铜器走私售假的大佬，可是这么多年来，此人却消声匿迹，江湖传言说，王敏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大伟脑中一个念头忽然一闪，难道这个假青铜出自王敏之手？
就在大伟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电话响起，大伟走到老板台前，拿起电话，上面显示是境外号码，大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非常低沉的声音，“你是高大伟吧。”
大伟道：“是，我是高大伟。”
那人道：“好，不要问我是谁，我们老板想要你撤展，并将之前青铜归还，我们老板不会让你吃亏。”
大伟熄灭了烟，坐在椅子上，双腿又放在办公桌上，笑道：“为什么要撤展？为什么要归还？”
“为你自己，也为别人！”声音依旧阴森低沉。
大伟冷笑道：“当初用假青铜骗我高大伟，如今要亡羊补牢，看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说吧，怎么补偿我？”
那人道：“够爽快！老板出一千五百万，钱物当面成交。”
大伟笑道：“我不同意呢？”
那人冷笑道：“难道高老板不明白见好就收？还有，文璓莹你也不在意么？”
大伟道：“你这是威胁我，我大伟从不受别人威胁！告诉你老板，我大伟要继续参展。”
那人冷笑道：“好，随你，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可想好了，机会就有一次！”
大伟忽然想到了璓莹，那样的柔柔弱弱，威胁也好，利诱也罢，绝不能让璓莹受到一点伤害，如果假青铜总是我手上，他们势必如坐针毡，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取回，那些人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好在得到这一千五百万也是自己的目的，想到这，大伟道：“好吧，什么时候交货？”
“够爽快！下午四点，御风楼外见！”电话挂断。
到了下午四点，大伟开车到了御风楼外，车刚停下，那人打电话说，交易地点改在汜水岸边。大伟看看左右，并没有可疑车辆，又驱车向汜水方向行驶。一路上大伟观察前后左右的车辆，当车子拐向汜水方向时，并没有车子跟随，到了汜水岸边，此时夕阳已落，四周空旷如野，大伟心想：“想必这就是最合适的地点了？”
果然，电话响起，大伟接通电话，那人道：“将车子开到汜水嘉鱼鲂前。”
大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听其指挥，开到了嘉鱼鲂外，大伟心想：“难道他想将交易地点选在人员密集处？”正想着，那人又打来电话，冷笑道：“看看嘉鱼鲂门外，是否有佳人相约？”
大伟一时头皮发麻，见嘉鱼鲂外，璓莹正站在门口不时的向这边观望，身边还有两个黑衣神秘男子，大伟不寒而栗，忍又忍，冷笑道：“用女人做交易，你们老板就是这么做生意么？”
“哈哈，别误会，”那人笑道：“我们可没难为她，只是看看，你是否有诚意，没有别的意思。”
大伟道：“那好，我退出，我不想与考验诚意的人交易。”
“别别，高老板，对不起，下次绝不会发生，绝不会发生。”
大伟稍一沉吟，“这样，让璓莹到我车上，我们回到御风楼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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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宏涛，辽阳县现代农业发展服务中心。热爱文学创作，现正在创世中文网和红袖添香连载小说，二个均为签约作品。本人热爱历史小说的创作，阅读广泛，创作激情无限。诗经等，大部分做到熟读在心、热爱老子、庄子思想，希望我的作品能够达到衍水文学的要求，也希望在衍水文学的海洋中，汲取营养，继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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