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独自面对生死，是每个人的必修课——《红楼梦》品读Vol.010：红楼人物谱⑩-贾惜春

010

红楼人物谱⑩-贾惜春

1987年版电视剧《红楼梦》贾惜春剧照

人物品读

贾惜春尽管年龄很小，在贾府姐妹中排行第四，但作为宁国府贾敬的女儿，其在贾府的辈分和地位并不算低。由于他是贾珍的妹妹，所以尽管比她大十几岁的贾蓉仍然要尊称她为姑姑。惜春的母亲去世很早，而她的父亲贾敬只知道炼丹好道，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管。于是抚养惜春的任务便落在了长兄贾珍身上，但是贾珍又是一个不务正业贪图享乐的无耻之徒，这样为了惜春的成长，贾母便将惜春留在了宁国府。

在宁国府，惜春也并没有受到过多关注。按理说，惜春是贾敬正房太太生的，其地位应当很高，但是由于年龄过小，再加上父母都不管的原因，导致了惜春这位贾家大小姐地位甚至不如寄居在贾府的林黛玉和薛宝钗，甚至还不如庶出的探春。可以说，无论在荣国府还是宁国府，惜春都没有真正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这也就自然导致了惜春性格上的冷漠。

在书中，探春曾评价惜春“孤介太过”，而惜春的丫鬟入画因为保管哥哥做小厮得来的赏赐而在抄检大观园时被误会，凤姐甚至都理解入画没有要赶走入画的意思，但是惜春不仅不同情入画，反而当尤氏和凤姐替入画求情时，还责怪尤氏管教不严，让尤氏带走惜春或打或杀，一概不管。这样冷漠让凤姐无言以对，更是让尤氏气得无以复加。

这种冷漠的性格，自然也就决定了惜春最后的人生归宿，那就是遁入空门。惜春从小与智能儿相好，并且在书中前半段曾有过戏称，说要像智能儿一样做尼姑。这样的话，当时众人看来是个玩笑话，但是最终却一语成谶了。惜春长大后，则与妙玉关系也比较好，这也是因为两人性情相近，妙玉也是一个出家人。其实，书中这些内容都暗示了惜春最后的结局。从这点来看，作者对细节的刻画和捕捉真是让人佩服。

惜春的性格是惜春出家的根本原因，而导致惜春出家的直接原因则是她亲眼目睹了三个姐姐的结局：元春嫁入宫中享了富贵但仍旧死于痛苦和疾病；迎春所嫁非人最终受虐而死；探春纵使那么要强但仍旧免不了远嫁的结局。可以说，三个姐姐的人生都是悲剧，这就让惜春更加感受到了人生的幻灭，并产生了出世的念头，而佛门也自然就成了她唯一的归宿。可以说，惜春的出家，既是自愿，也是无奈下的必然选择。

然而，红楼作者伟大之处就在于，他并没有写惜春出家后，其结局比元春、迎春、探春好，获得光明的结局，反之，惜春仍旧还是悲惨的结局，是孤独的结局。这其实就代表了作者对宗教的一种批判思考，也就是说，纵使皈依佛门也只不过是一种人生的逃避，其最终的结局并非获得光明和解脱，而是仍旧要独自面对人生最后的归宿。其实，这也就是红楼伟大之处，人，从根本意义上，都是孤独的，最终都要独自面对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而面对死亡，孤独的人们渴望获得某种力量，一般的人们需要借助家庭亲情等，有悟性的人们则可以借助宗教信仰等等。但是，这些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们面对死亡的恐惧，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们终将面对死亡的孤独。而这种孤独，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是死亡还时刻存在人们头上时，永远不会消散的。

End

注：

1.《红楼梦》品读系列原文主要以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本为主，兼用其他各版本综合分析。

2.《红楼梦》是统编版高中语文必修下册教材推荐必读书目，是高中语文教材整本书阅读教学的推荐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