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清风 | 对门的五伯

对门的老伯

文|五月清风

我家对门是杜科长，杜科长的老父亲在这儿照看孙子，两岁半的杜军军，于是我常常称军军的爷爷是对门的老伯。

天气愈来愈冷了，对门的老伯却仍旧住在儿子家的储藏室里，并且仍在楼下洗自己的衣物，还常常乐呵呵地对左邻右舍夸赞儿媳的孝道，真是个有怪又倔的老伯。说他怪是我自己的看法：儿子三口之家，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哪儿住不下他？！他却说他喜欢楼下的草地和储藏室清净，看了一天的小孙子，晚上得让老胳膊老腿好好的歇歇。说他倔，是左邻右舍的议论：儿子家的家电一应俱全，不多的几件衣物在洗衣机里过一遍完事，何须从传达室老汪那儿打来水自己艰难地搓洗？他却说他喜欢自己动手，把衣服搭在户外的阳光下曝晒，他不喜欢儿子家大阳台上隔着玻璃的阳光。唉，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老伯。

天阴沉得厉害，上班前去储藏室取雨具，忽然听见隔壁军军家储藏室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我猜测是老伯，于是推开门想和他打个招呼。门虚掩着，推开门，我却呆住了，屋子里很暗，老伯跌坐在不干净的水泥地上，面前是一盆泡湿的衣物，脸上老泪纵横，不住的絮叨：“你这个傻老婆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呵？”， “老人家，您怎么了？”老人家看见我，哭出了声，哽咽着：“军军他姨，这日子没法过，我难受啊，你大娘被家里的小五两口子活活气死，而我就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知道老伯的老伴就在上个月刚刚去世，老伯难受理所当然啊。“老人家，大娘她突发脑溢血，让家人措手不及，你得想开点，身子骨要紧。”“他姨，你大娘是被小五两口子气的喝农药死的啊，丢人啊，怎么能对外人说？她身体好好的，我心疼得真是受不了啊。”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大了，竟会有这样的事情？！老伯和他老伴的乐观在左邻右舍是出了名的，老伯多次说起过……我劝慰老伯，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总感到空洞的语言是那么苍白无力……我为老伯而难过……

一路上，我的车骑得很慢很慢，想一想，这么慈祥的一个老人，他的坚强，他的隐忍，他的痛苦，他所给预子孙的爱……我的心在一点点地下沉，下沉……

后记：我们都在幸福快乐的生活着，我们都在全身心的关注着我们的孩子，对于老人，我们的精力倾注了多少？我知道并且也相信，大多数人对待老人应该是很好的，可是可是，身边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内疚，内疚我没有勇气去敲开对门，去和对门那个时尚的女人谈谈心……

图|网络

【作者简介】

五月清风，山东济宁人，企业工会工作者，教授级高级政工师。喜欢文学，热爱朗诵，用心灵感受文字，用声音诠释美好，以感恩之心对待人生，静简中品味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