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祖金 | 中秋忆月饼
花洲文学
中秋忆月饼
文|毕祖金
盼望着，盼望着，中秋节终于到了。盼着母亲当天的晚饭能早点做，盼着中秋的月亮早点升起来，盼着解馋的月饼能早点捧在手中，含在嘴中……
儿时，中秋节的月饼给我留下了许多深刻和难忘的记忆，那是那个贫穷年代的食欲渴望和味蕾回味；能赶在中秋节吃上一块完整的圆圆月饼便是最大愿望了。
儿时的中秋节，总是盼之心切。可父亲总是不急似的，一般不会提前去赶集，更不会提前将月饼买回来。记忆中，父亲总是在中秋节当天上午才风雨无阻地去赶集，邻近中午时才将月饼买回来。父亲买回后，只是告知我们所买月饼数量、品种和价钱，让我们兄妹几个先一饱眼福后，就交给母亲严加看管，直到晚上喝汤和祭月后才能享用；说是“享用”，其实算是“想用”，“想”之则多，“用”之则少。父亲购买和分发月饼的原则往往是：要保证爷奶每人一块完整的月饼，那是对长辈的尊重；我们兄妹几个每人只能分到一块月饼的四分之一或二分之一；父母本身更留得少，他们最是舍不得吃，只是尝尝而已；还要我们给亲近的叔叔和五保小爷家每家送上几块，那是教育我们对亲情的维持。
父亲当年所购月饼基本上是老式五仁月饼，偶有豆沙的。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月饼的黄色草纸时，我们总是兴奋不已，早已垂涎三尺。
祈盼月饼的过程是漫长和难捱的。父亲总是在母亲将晚饭做好后，才将我家的方桌抬到院中，摆上香炉和月饼，点上三柱香，深鞠三躬后，才依照老幼次序给我们分发月饼；继而全家人围桌而坐，赏月和共进中秋晚餐；听着父母讲些关于月亮的故事，有滋有味地细品着我们分得的月饼。
那时候，晚上的赏月可不是小孩子家的重点，我们重点在吃月饼和听故事上。长辈们怕我们狼吞虎咽吃，难以消化，总是嘱托到要在吃了晚饭后再吃，更要细嚼慢咽。那也是，终于到手有限的月饼，怎能狼吞虎咽呢？我和兄弟妹妹们总是小口小口的，一点一点地咬下，让那醇香甘甜的月饼能在我们贪婪的口中，保持着最长时间的滋味和回味，真是有点“蚁食”之状。特别是那五仁馅料中花生仁的焦香，核桃仁的淳滑，葡萄干的甘甜、芝麻籽的醇喉无不令你口留余香，终生难忘。孝敬爷奶的月饼，他们更是舍不得吃，总是坚决并命令式的又分发给我们，增强着一家人团圆及甜蜜的亲情记忆。
当然，也有因父亲派我给小叔家送月饼的意外“惨痛”经历。那是一个飘雨的中秋之夜，晚饭时分，父亲吩咐我说：“小海，趁晚饭前，给你小叔家送去几个月饼，回来咱们再吃饭和吃月饼，快去快回，半路可不要打拐月饼吆！”
当时，由于下雨天黑得较早，我得令后就打着雨伞，踩着泥泞，怀揣几个月饼往小叔家奔去，为的是能早去早回，早点吃到月饼。
雨中飞奔到小叔家之后，我也没顾得提前喊门和敲门，就直接撞开小叔家虚掩的院子大门而入。谁知随着我急切地破门而入，正要喊出：“小叔，我送月饼来了！”时，几乎同时就是几声刺耳的狗叫声和疯狂扑咬。我没反应过来，就被狗扑咬趔趄倒地，伞和月饼也飞了出去，浑身满是泥水，更感觉小腿处疼痛无比。
听到惊动后，小叔一家才赶紧从昏暗灯光的屋中跑出来，看到此情此景，慌忙搀扶起我，继而疯狂打狗。我的裤腿被狗撕咬开裂，小腿肚上两个深深的狗牙伤口还在冒血……
原来，以前小叔家并未养狗。当天小叔邻居家所养的花狗由于咬了人，邻居家不想养了，而胆大的小叔刚刚收养了它，这一切而我一概不知，谁知就发生了我所经历的一幕。
小叔一家心疼不已，更顾不得吃晚饭，赶紧又通知我的父亲，一块急忙陪同我去村卫生所进行包扎并打了破伤风针。当晚，这一意外搅得两家都没能过好中秋节；后来半夜之时，气之又气的小叔怕那条花狗再惹下事端，就将“罪大恶极”花狗勒绞而死。待我知道后，因花狗而死的心疼早已压过我被其咬伤的疼痛。一个终身难忘的意外中秋经历，比当晚没吃上月饼更是记忆深刻。
儿时乡村的中秋节记忆，虽说物质匮乏，但纯朴归真；虽说有欢有痛，但对月饼的记忆终生难泯，追求美好愿望和淳朴的亲情更是值得终生传承。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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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毕祖金，供职于河南天工建设集团有限公司，现为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邓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卧龙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中国散文诗刊》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