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乡村记忆:当年蒸饽饽时剩下的枣核,吃起来也很甜

此前发过一篇介绍胶东大枣饽饽“枣眼”数量差异的图文,吸引了不少朋友讨论。在留言当中,多数朋友都在讲述自己家乡的枣饽饽做法,不过也有朋友把重点放到了“童年糗事”上。其中有一位就说:“小时候家里蒸枣饽饽,他想要个枣吃,而大人却给了他一个枣核,他当时不明所以,却也吃得津津有味。”此情此景,不由得也勾起了笔者的记忆,故为此文简述之。
国人尚红色,民间重要场合都多见“大红枣”的身影。结婚场合用红枣、花生、桂圆和栗子,期盼新人“早生贵子”。而过年时节红枣的用处更多,蒸枣饽饽要用,蒸米饭时也可以放,初一早上的饺子里要加,甚至辣菜中也会点缀上几个。红枣的颜色,一方面契合新年喜庆的气氛,另一方面也是寓意未来的日子能够红红火火。
(集市上的大枣)
不过,也正因为过年时红枣的用处太多,每家每户的消耗量也都比较大。退回几十年前,农村生活条件还不太富裕,腊月集上,主妇们购买红枣时都精打细算,尽量少花钱。而使用时也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般不舍得单独给孩子们吃。
然而,红枣作为当时冬季不太多见的甜食之一,对孩子们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总有很多孩子,比如说笔者,都盼着家里早点蒸饽饽,到时候找机会“蹭”个红枣吃。
蒸枣饽饽的时候,一颗大红枣是要切成若干片枣丝使用的,然后一片片地插到饽饽上预留的枣鼻子(枣眼)当中。每到长辈开始切枣的时候,孩子们就会凑到面板的旁边,聚精会神地观看。当然,他们关注的不是“刀法”,而是枣片上的“肉”。
(切出来的枣片)
对于这些盼着吃枣的孩子们,不同的长辈也会采取不同的对策。严厉一点的,会直接呵斥,打消对方的贪吃念头;而善于思考的,会通过控制节奏的方法来达到“双赢”。
所谓“控制节奏”,就是根据蒸饽饽的进度,给孩子不同的“枣”吃。一开始蒸的时候,因为担心数量不够,孩子们通常只能吃到“下脚料”,也就是文章开头提到的“枣核”。红枣的形状本来接近圆柱体,但几刀下去,大片的肉切掉之后,就会变成一个长方体。这个“长方体”,大部分都是中间的枣核,只有四周的边缘会留下一些“枣肉”。孩子们吃的时候,就是咬下不多的“枣肉”,然后再吐出大块的枣核。这与其说是“充饥”,不如说就是咂摸个味道而已。
很显然,“长方体”不如“圆柱体”好吃。但在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不少孩子们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在笔者记忆中,也觉得枣核挺甜。如今说起来,仿佛笑话一般。
吃枣核是常态,吃枣丝则是幸运。当家里要蒸的大枣饽饽都上了锅之后,倘若此时碗里还有剩余的枣丝,此时孩子们就可以打牙祭了,这就是所谓的“控制节奏”和“双赢”。当枣丝放到嘴里咀嚼时,那种感觉不亚于吃了一块从小卖部里刚买回来的糖。
不过,枣丝一下子吃多了容易发腻,必须要多喝水才行。这也是儿时多年实践摸索出的经验。
当然,如果没有剩余的枣丝,孩子们只能先咽下口水,要等到除夕完成祭祀仪式之后,自家食用时才有机会一饱口福。
这时,在饽饽上的枣丝虽然已经干了,但只要下锅一热,口感依然很甜。等到饽饽端上来之后,孩子们就会抢着把饽饽上的枣咬着吃掉。在没有客人的场合,长辈们一般会默许孩子们的这种“无礼”,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然后拿起剩下没有枣的部分,自己慢慢吃。
回想起来,过去的“年”就像这大枣饽饽上的“枣丝”一样,匮乏是匮乏一些,但快乐却一点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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