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伤痕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亦终作“我“。

人之二元,一是与生俱来的人性,二是从出生起,世间纷繁不断涂抹的附加物。

前者,渺小脆弱,易扼杀,易遮盖,易阻碍,易否决。但是,却又隐隐约约,似兰花香味般,阴魂不散。抓不住,却也斩不绝。

后者则像厚涂法的油彩,一笔一笔,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黏稠浑噩,只叫人忘了最初。

而“我“,就在这厚厚油泥之下。

“我“——到底是什么呢?

人之自我乃是唯一的源点,是先验和自洽,是最根本的理所应当。似日月运行,满天繁星,白昼黑夜,世间万物。就像绿叶追逐太阳,流水向往海洋,幼子奔向母亲,恋人相依相偎。

我,就是光亮的全部原因,澄澈的动力来源,自然的绝对理由和万物必然的归属。那是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不依赖于因果的存在。

因为,“我“,就是最初的光明、清澈和自然。

只是,即使这光明、清澈和自然再是根本也不免乌云,泥垢和丑恶的覆盖,就像洁白画布涂满的油泥。似乌云盖顶,寒冬坚冰,漫天飞雪,茫茫一片。于是,浑沌遮蔽了灵犀,鸟儿迷失了方向。只有满身污血,心窍迷茫,疲累不堪,踌躇难行为伴。

茫茫然间,那伤,却不期而至,终于,利刃劈开了坚冰,光明射穿了乌云,雨水洗刷了污垢,使内里洁白澄澈再无躲藏。

十字伤痕,一道是别人的,是顽强生命挥起的激烈。一道是自己的,是无悔爱人留下的疼惜。

那伤痕,使勿忘生灵,是每一个逝去冤魂教人知道的——没有谁该为谁而消逝。使勿忘自己,是留在心上的痛楚使人明了的——没有谁该背负这血雨腥风。

于是,“不管世间如何纷扰,我只念你是否安好“的温柔,使大地复苏,使冰河解冻,使万物苏醒,使阳光普照。

尽管从此痛彻心扉,永世孑然一身。但清明坚定,再无浑噩。因为爱的温柔,清除了阴霾。像拂尘了却灰尘,使明镜如新。

只是从此后,每一次嬉笑嬉戏的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十字伤,隐隐作痛。

那伤痛,是罪孽也是救赎,是怜惜也是背负,终使人活着,不再周旋,永世为“我“、为人、为她。

OVA《浪客剑心追忆篇》改编自日本漫画家和月伸宏创作的漫画《浪客剑心》,由studio DEEN负责动画制作,故事中:

1864年,幕末的京都。15岁的斩人拔刀斋绯村剑心执行“天诛”时,被一青年护卫劈中,在脸颊上留下一道伤痕。不久,拔刀斋击杀狙击者,鲜血溅上了路过的雪代巴——那是青年护卫的未婚妻。雪代巴用一句“ 你还真是带来腥风血雨呢“给了剑心以震撼。

这一次拔刀斋没有杀人灭口。

池田屋事变,维新力量遭重创,新撰组大开杀戒。剑心和巴避居到郊区农舍。平静温馨,相依为命,两人距离愈近。放下刀剑的剑心似孩童一般,单纯澄澈。本只欲复仇的雪代巴亦感迷茫。乱世中,两人只愿能守护这桃花源样的幸福。

但世界本是修罗场。敌人倾巢而动,杀着尽出。雪代巴是内奸,这击碎剑心的意志。一路寻去,向一个个敌人挥剑,重伤至六感尽失,仅凭再见雪代巴的本能支撑着。

最后关头,巴为剑心挡下致命攻击,身受重伤。将逝之时,用匕首划过剑心的脸庞,与旧疤交错,成十字伤。巴含笑带泪,一声对不起,夫君。悄然而逝。

不久后,绯村剑心面对头领立下誓言,将继续挥剑,不使得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亡魂白死,待到新时代来临,将绝不再杀一人。

1868年,鸟羽伏见之战,新政府军全胜,推翻德川幕府之日终于来临,拔刀斋消失无踪。

十年后,一个名叫剑心的浪客出现在东京街头……

2012年,为庆祝电视动画15周年,日本华纳兄弟制作《浪客剑心》真人电影。

2021年,真人电影《浪客剑心:追忆篇》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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