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和二路汽车

“不去景区，我们就在乌鲁木齐市区转一转。”小红在杭州十分无聊，就想着暑假来新疆找我玩。

“那好。就去郊区的村子里转悠，山脚下转悠，累了就在村子里找个餐馆吃饭。”

“好。哈哈…… ”小红想想就很开心了。

还在杭州读大学那会，我傍晚突发奇想要去城里闲逛，小红换了身衣服，五分钟后飞奔到寝室楼下跟我汇合：“去哪儿？”

“不知道。从城西走到城东，从城南走到城北。”

“好。”

杭州的马路郁郁葱葱，往边上靠一点幽静得就像景区了，我们从留下镇走到西溪湿地，歇息的时候在路边的亭子里四仰八叉地躺着啃甘蔗，啃累了就讲尼采、叔本华、维特根斯坦的故事。等来到浙大紫金港校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我们沿着运河继续往前，来到汽车北站，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累了，就找了个桥洞，美滋滋地睡了一觉，直到被冻醒。

天亮分别，我回学校，小红去找彩玲。

浙江工业大学小和山校区背依青山，山脚下有一条宽阔的小溪在缓缓流淌。有一天我们俩看书得到启发，觉得当一个月哑巴或者瞎子会关系到更广阔的生活世界，左思右想，当哑巴不易，当瞎子也难，还是练习撑杆跳吧。

所谓撑杆跳就是到后山捡一根长长的竹竿（山里太多了），快速奔跑着把竹竿插在河里，靠着强大的惯性和竹竿的长度飞过小溪。溪水边上长满了毛茸茸的小草，踩上去无比柔软，我们俩开心得不得了。直到小红有一天撑杆的时候力道不够，竹竿停留在竖直方向两秒后倒了，小红掉进小溪里……

还真是想念好哥们一起玩耍的日子：“来吧，到时候带你出去徒步，我们一边走一边唱歌。”

“你唱，我听！”

“不！一起唱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喀什噶尔的胡杨》。”

我会唱的第一首歌是《在那遥远的地方》。在海拔5000米左右的喀剌昆仑山骑行真是太难熬了，我就一边骑一边唱歌，唱得难听好听都不会有人听见，慢慢就记住歌词了，调子也差不多学会了。

2018年春节刚过我就来乌鲁木齐了，我想起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乌鲁木齐真的在下雪，时而大雪大块大块地飘落下来，时而细如沙粒地洒了一地，我到南湖公园里跑步，雪还有大腿深呢。

我老是想着八楼的二路汽车，一有空就来了。我把周围的建筑物层数都数了一遍，要么五六层，要么十来层，没有八楼了。据说好几年前八楼就被拆掉，剩下来的只有八楼公交站了。

在儿童公园里坐着，对面就是八楼，听听刀郎的歌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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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丁振  编|西子

第10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