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 （长篇连载）一卷 打枣 2

一阵欢欣鼓舞的钟声响过，肖来顺匆忙走过每一条小巷，喊着：“到枣林打枣了，别忘了带上家伙。到枣林打枣了，别忘了带上家伙 ……” 。家家户户立即大门洞开，大人孩子，男人女人，戴着各色头巾或斗笠，手拿簸箕，端着簸箩，扛着打枣杆子出门了，他们像潮水一样从小巷涌向大街的老槐树下集合，等待着队长下令。

“走！”肖来顺振臂一挥，社员们紧跟上他的步伐，走过大街，走上村外的蜿蜒小路，穿越那些杨树、柳树和零星的枣树，穿过已经开始收割的玉米地，浩浩荡荡激情的激流直涌向了生产队的绿红相间的枣林，忽略了树枝间、玉米高粱间鸟儿的碎语，和秋色斑斓里走过的牛羊，热火朝天地收庄稼，或者打枣儿，公社集体劳动常有这样热闹的景象。

嘟嘟听到嚷嚷人声，冲着村子的方向叫了几声，肖明岭喊住它，用手抚摸它的脊背，它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当大队人马走出玉米遮蔽的影子，进入了嘟嘟的视线，它立即冲着人群叫了几声，肖明岭照样抚摸它安慰它，意思是说自己人，它再次安静地蹲下，可是，在人群中它终于发现了黎黎、承建和田红柳，它一跃而起，顺着枣木支柱溜下去，直窜入人群中。它冲着黎黎撒欢，又闻闻承建的鞋子，拽拽田红柳的衣角，它随着大家一起走进了枣林里。

肖明岭从瞭望架上看到了人们的身影，先是长舒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两手卷起话筒，冲着人群高喊：“哎嗨嗨，收枣了！”人群也回应着：“收枣了，收枣了……”他久久地站立着，望着人群的动向，但是他不能离开岗位，右面的大田，玉米才刚刚开始收割，待要收完还需一些时日。

肖来顺和社员们已经来到枣林，在大树荫下站定，他开始分小组，然后行动。这时，黎黎就近把不太粗的枣树一个侧踹，熟透的枣儿砸着了每一个人，大家一阵尖叫，回头看他，只见他慌忙捡拾地上的枣儿，拼命地往两个衣兜里装，“不许装！只许吃”。肖来顺喊他，他哪里会停住手啊，直到装了鼓鼓的两衣兜，嘟嘟紧跟着他，一阵风地往家的方向跑，消失在玉米地斑斓的秋色里。嘟嘟又突然折回来，回到了肖明岭身边，蹲下，依偎着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