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可授业,百度能解惑,你可否传道?成为情绪劳动者
关于人工智能影响未来行业的报告,几乎每一份报告都会出现一个高频词语“替代”,这不禁让人充满担忧。
同样的担忧也出现在教育界,因为校园里批改试卷作业的、采集学习数据的,甚至识别孩子上课是否专心、思考是否活跃的机器人已经出现,那么,教师真的会被替代吗?
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不会!不仅不会,我还要提供一个趋势判断,以2019年为标志,教师的工作性质正在悄悄发生转变,从原来的知识传授者转变为情绪劳动者。也就是说,未来一个教师如果仍然只是一个知识讲解与传授的角色,那么他会被替代,而成为情绪劳动者的话,就无可替代。
什么是情绪劳动?
我给你讲个故事,2014年,有一所学校一创办就成为全球焦点,它叫AltSchool。AltSchool的创始人来自美国硅谷,是前谷歌的工程师Max Ventilla。他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平台,去跟踪学生学习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颠覆传统学校的运营方式。
AltSchool每一个班级的学生很少,只有15名,但配备了2名老师和8名技术人员,这些技术人员每天都要对每一个学生的学习轨迹与学习行为作出精准分析,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只是技术人员的辅助者。短短四年时间,这家技术水平一流的学校就从旧金山的9个校区迅速扩张到了东海岸的纽约。
谁知到了2019年6月,AltSchool宣布正式进入“更正性”关闭阶段。出了什么问题?坚信技术可以带来教育革命的Ventilla坦言“比起技术和学习内容,我忽略了教师自身真正的价值”。
AltSchool关闭后,它的学生去哪儿了呢?巧了,有一半的孩子都转到了离AltSchool不远的可汗实验学校去了。
你应该听说过可汗学院吧,就是那个为了教远在孟加拉的表妹一道数学题,录了一段10分钟视频,还把视频放到YouTube网站上成为全球网红的那个可汗。
说起来这还是2004年的事儿了,打那以后,可汗就创办了全球第一家在线教育学院。到今天,累计访问量超过了10亿人,每个月5亿分钟的教学短视频覆盖了各门学科的知识点。
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可汗早在2014年,也就是与AltSchool创办的同一年,就悄悄在线下开办了实体学校,截止到今天,学校里已经有800多名5-15岁的学生。
可汗说,做了10多年的线上教学,越来越感受到,任何教育方式都无法替代教师对孩子面对面的影响。一个关切的眼神,一个加油的肢体动作,每天一对一的交流沟通,在这种高密度的师生交往与反馈中,孩子们都会受到激励,这是线上教学无法取代的。其实可汗描述的这一切,都叫做情绪劳动。
情绪劳动,最早出现在社会心理学领域。远的不说,给你举个身边最熟悉的例子,如果你是一位团队主管,或者产品经理,你每天要做的最重要的事肯定是关注团队中每个人的情绪状态或者用户体验,这就是情绪劳动。
还有一个人,也是典型的情绪劳动者,这个人就是妈妈。无论现在市面上有多少育儿高手、带娃专家、月嫂、保姆,或者天天帮忙带娃的长辈,都无法替代妈妈的角色。哪怕妈妈什么活都不干,她只要在孩子身边看一眼、笑一笑,带给孩子的就是满满的爱和安全感,实际上教师在学生学习过程中起到的也是这个作用。
在教师的工作性质转变为情绪劳动这件事上,芬兰已经在国家层面意识到了。要知道,芬兰被公认为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教育体系,而且,它们不仅意识到了还在国家师范教育体系上做了调整,我带你去看看。
赫尔辛基大学是芬兰8所顶尖大学之一,在芬兰,只有8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才有资格培养中小学教师。一般来说,一个有志于成为教师的高中毕业生要经过笔试和面试两轮激烈选拔,才能进入五年制本硕连读的学习。我看到一组数据,2019年,申请赫尔辛基大学教育硕士的人数高达8500人,但最终录取的只有700人。
录取以后更不简单,每一个学生不但要进行传统的教育理论和教学法学习,还大量地添加了学习过程设计、目标规划设计、领导力、社会性情绪、合作教学、认知科学等方面的内容。同时,这8所大学还配了好几所像医院那样可以进行临床实习的基地学校,保证学生们的实习经历从第一年的一周到第五年的八周。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一心想当小学老师的索罗南已经在赫尔辛基大学读到了第五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好从附属小学实习回来。
她感慨地对我说,在实习学校里,一个老师一天中80%的时间不是在上课,而是在观察每一个孩子的情绪表现,深入了解孩子们内心在想什么,找到最佳时机给予激励。
老师也不会忙着埋头写明天的教案,而是根据孩子今天的学习状态设计第二天的学习体验。比如有的孩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那么需要增加安静阅读的任务比重,另一个孩子信心不足,那么就提供一个比较容易达到的任务让他获得成功感。
老师们还要促进小组合作,评估孩子们的学习结果是否达到了预期的学习目标,并给予及时反馈。
同时,在这一天的学习中,教师自己也是学习者,他们要用自己的言语、表情、肢体动作、奖励机制等很多手段来调动孩子们主动学习的积极性。更重要的是,老师还要学会做个“千手观音”,变成连接外部学习资源的高手。
索罗南说,这样的工作每天都很有挑战,因为每个孩子每天的状态是不确定的,如何让他们始终拥有激情和动力去学习,老师就要去创造一个个情绪体验峰值。
听到这里,是不是有点羡慕?别着急,其实在咱们中国的一些学校,也有不少老师在发生这样的改变。有个老师叫朝克,他在北京探月学院工作。探月是一所小微高中,学校有65名学生和20名教师,朝克就是其中的一位。
朝克自己也没想到,来探月学院后,自己一天里要变换很多种角色。他的第一个角色是引导师,早上十点,开始给学生上社科导论课程。在探月,老师们会通过导论课让学生入门,判断自己的兴趣和优势,然后通过一对一引导等形式支持学生规划自己的成长路径。
比如有的学生需要从大量阅读中认识社会,有的学生需要走进不同的企业与人力资源交流才能获得直接经验,所以,这样的导论课,老师就要有能力把学生不同的需求诱导出来。
朝克的第二个角色是成长教练,中午吃完饭,他被学生预约一起探讨跨学科项目。他们之间的对话听起来更像是社会上的咨询顾问和项目经理之间的交流,比如怎样确保项目工程进度?怎样做预算?他要在学生遇到困难时给他们提供学习工具、学习方法,并且鼓励他们不放弃,帮助他们迎接不同的挑战。
朝克的第三个角色是学习社群主咖,这个学习社群是教师们自发组织的,以教研活动为目标的互助社群。下午四点以后,朝克和同事们就开始了社群学习时间,他需要围绕课程研发的进展、一天里学生学习的差异等内容和大家进行交流与分享。
我在下方准备了一份探月学院的教师基本角色标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