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谦||寻踪春天
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心中想的和现实的总不一样。我们总想着春暖花开,总想着播种希望,总想着春天的风是母亲的手,总想着春天是希望、是快乐、是幸福!而现在,尤其这二年来,春天变得不三不四,不伦不类。
冷了几天,热了几天,刚脱了棉服,走上街去,竟有人光腿穿着短裤散步,竟有大量的人穿上薄的浅色的衣服上街。人们期待这种温暖,哪怕再暖一些,哪怕穿得再少一些。多好,曲线全出来了,苗条的身材,迷人的腰翘,黑色的丝袜,光脚的高跟鞋。热是女人的盛日,她们让厚衣服憋屈了一冬,就盼着天赶紧热起来,就想着少穿几件,既轻松又美丽。
女人一下都变成了一道道风景。可是这样的温暖在我们这里的春天是奢侈的,只一天,仅一天,第二天便就冷风大作,冷雨飘洒,感觉像是秋天向冬天走去。
穿暖些,再穿暖些。英子给女儿穿上毛衣,穿上棉裤,俨然冬天。女儿想不通,仅一天时间,仅睡了一觉,怎变了季节? “起风了!春天是多风的季节,多冷的风啊!”英子告诉女儿。
“怎么就多风了?谁说春天是多风的季节?谁说春天的风是寒冷的?”我质问英子,埋怨她误导女儿。但是我心里却怕的要命。
果真,这二年的春天就是这样,不仅吹风,而且吹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垃圾满天,所以春天就是这样的,缓慢而迅猛的!
我总告诉自己,春节是迎接春天的节日。春天是值得迎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何等的美妙闲适,还是春耕播种,洒落希望的季节。而总让我感到惊喜和期待的则是,在泛黄的草上、叶上、地上出来一层层新绿,嫩嫩的,翠翠的,娇脆欲滴,让人心静,让百花含羞。看一眼就能流出口水,发出赞叹。
于是,一过立春,我就想着到田野去,去寻找那一层层新绿,我带上女儿,有时候是一家人,从教育局一出门,径直往北去,过了晃晃悠悠的吊桥,过了一堆坟墓群,就是一片片广大的田野。但是偌大的田野里一片新绿都没有。我第一次去失望了,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岁月的脚印,下周去一定会找到绿色。我又去了,这次我见到了耕种的农夫,见到了一直散步到田野里的俊男靓女,但是绿依然找不到。我又失望了。但是我并不放弃,计划下一次出行。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这种寻找,竟想到了一首歌《女人花》,我哪里是寻找绿色,分明是在寻找美女,甚至于这比寻找美女都难,哪有如此难找的绿色,哪有如此行进缓慢的春天?
我在这种深刻的期待与寻找中恼了自己,我打开网页,不管是空间里还是微信里,李局长、李书记、王老师,他们不停地更新着自己的惊喜,春天怎么这么眷顾他们?莫不是我走得太近,功夫不到?
我们一家三口骑着因为头不太方便修过两次的摩托车出了县城一直往南走,过了一个认了好久才知道叫“圪坮村”的地方一直下坡,下到我们认为我们的摩托车不可能骑上来的地方就开始往下走。这是今春为止最快乐的一次远行,女儿张开手,喊着,我是飞机,飞了。急速地往下飞去,接着是英子,双手张开,一下子像是两个无知的孩子在赛跑。周围依旧光秃秃的,很难找到我要的那种绿色,但是远远的山坡上,黄亮亮的土地上开满了粉红的杏花,花开的很热闹,又很寂寞。这是一种神奇的景象,贫瘠与繁华就这样合二为一。我们继续往下走,终于在坟墓群里找到了一枝开得正艳的迎春花。春天来了,来了很久,3月23日了,一不留神就会很热。但是绿色在哪里?再往下走就听见了潺潺的水水流声。水干净的见底,这是印象中的一条被污染的河。或许这样的节气,人们还来不及污染它。我们下到河底,一股怪怪的刺鼻的味道扑来。我们不能选择气味,鼻子无法定向。但是我们还是被这水,这潺潺的水声,这小小的瀑布吸引,径直坐在发出气味的河床上,甩开手臂,尽力一抛,让石子在河里跳舞。
在柔软的河床上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层一层的绿色,这些绿色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鲜亮,不知道是绿了好久还是原本的绿色并没有褪掉。但是我记得去年盛夏来此的情景,所有的野草长的半人高,我们根本就不敢走近。春就是希望,不仅唤醒生命而且孕育生命,不仅孕育生命而且积攒生命成长的力量。没有什么能阻挡生命的成长,就像春天,它就在那里,比我们人类执着、坚定、永恒。
只一夜,春天就来了,它的到来确实又是迅猛的!抬头一看春天竟然在院中的柳树上。柳树新芽一出,垂下的感觉像是头发,像是流水,让人心情舒畅。这种流畅无法形容,尤其我们院中的那两棵老柳树,竟长出这么绰约的秀枝,这么娇翠的树叶。设想我们,如何能一下子如此返老还童?
春天有这个功能,但只是给予植物!植物的最大好处是什么?那就是不挑肥拣瘦,不东瞅西望,不好高骛远,自然成长,任季节更替,按时节变化。
就像我努力寻踪春天,其实春天就在眼前,该来的会来,该走的留不住!相信有一种期待正在和我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