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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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出现了一个笑得甜蜜的孩子,蹦蹦跳跳,梳的马尾一晃一晃的,她用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我发现自己并无闪躲,也并未觉得她的眼神的不礼貌,我只是觉得,似乎,从哪里,见过她。
梦醒时分,仍是种种纠缠······
我向周围人讲述我奇怪的感觉,我时不时的回忆企图从记忆的夹缝中找出什么,可那女孩的身影太过模糊,我,一无所获······
近段时间以来,托母亲是老师的福,见到了许多灵巧稚嫩的孩童,他们背着沉重的书包,上着五花八门的补习班,他们写着如山的作业,拖着疲乏的身体拿起笔在田字格里写写画画。
我看到他们总感慨着说“我们那个时候啊,每天就是玩儿,变着花样的玩儿”他们认真的听着,我看到他们的眼睛里,有羡慕,有不解,矛盾的变化着。
可我却羡慕他们,因为他们的童年,才刚刚开始啊······
记忆,回到了年幼的我奶声奶气的冲大人抱怨“我不喜欢她,不想和她玩儿,我想快快长大”,然后有一个年迈的声音摸着我的头说“长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说不定你长大了,想回去了”我轻轻一哼“才不会!”小小年纪,莫名的信誓旦旦。
记得我与小伙伴们穿着旱冰鞋穿梭在路间小道,那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我们踏着一双有轮子的鞋,欢快的跑着,把风抛在脑后。
记得每天晚上写完作业便听到楼下孩子的叫声,我眨着星星眼望向无奈地母亲,然后飞奔下楼。
我们总能聚集一大帮子人,她们自然的加入,与我们玩儿的热火朝天,渐渐的我们还不满足于现有的游戏,开创出很多新式玩儿法,每晚孩子们总是很多,大人们都笑呵呵的看着我们,我记得那时总觉得天黑的很快,而健身器那儿总闹腾着烟火气息的欢笑。
远远的,我看见那个马尾辫的女孩儿离我越来越近,可总有一团子雾就那样遮遮掩掩,不让我看清,而那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
究竟,在哪里,见过你?
小时的自己,不与电视过分亲近,对于电脑,也是碰也不碰,心是野的,总爱跑到外面,热的流一股子汗也好,冷的耳朵生疼也好,反正在外面就是好的。
我们不固定的一段时间总要野炊,那个时候,走下一个小坡,穿过大片的沙地,有一片湖静静地等在那,湖水并没有多清澈,但也有小鱼光顾,鹅卵石大小不一,歪歪扭扭,但也是奇形怪状,光滑可爱。
我们从家里拿出一堆自认为可以烤的食物走到湖边,我们分工明确,拿干树枝,干草,烤食物,点火样样仔细。
那时的我们,特别艳慕的看着胆大的同伴在一旁点火,对于打火机,是想接近又不敢碰触。我们把拾来的树枝剥下一层皮露出娇嫩的内部,便插上火腿肠,面包片,牛板筋,也不管卫生不卫生,就津津有味的吃了,我把从家里带来的黑枣拿出来却遭来反对,他们都说“这怎么吃啊?烤枣,第一次”我把一个个的枣扔到火堆里说“试试呗,要是成功了,也是发现第一人。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同伴小心的用树枝把枣勾了出来,看着焦了的外皮,他们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尝试。我把那枣皮慢慢剥开,却见露出金黄的枣肉,我惊喜的咬了一口,哇,枣香四溢。小孩子向来是抵挡不了食物的诱惑。
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砸吧着嘴,细细咀嚼。再后来也同样吃着那烤过的黑枣,只是,再也没有儿时的味道了······
孩童时的我们,向不懂的孩子们自豪得讲着杜撰的“爱情湖”的传说,玩着打手游戏,捂着红得像猪蹄色的手却笑得肚子疼,下雨天我们捉着蜗牛,向对方卖弄蜗牛的数量和大小。
我们低头看搬运“巨大”食物的蚂蚁,并跟随它们找到洞穴,我们在装修楼房的工地上爬着一个个土山,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找一些奇形怪状年代形的石头。
慢慢地我发现时间可以用来回忆,却无法回到过去,那些个关于我童年的故事,现在想来,有趣至极。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变得急躁,开始渴望速度所带来的胜利感?我们开始吃着便捷的快餐,坐着急速的列车,我们匆匆的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并不假思索的觉得,全是过客,无需停下······
我们忘记了街边风景的样子,忘记了向你友好问路的人的样子,忘记了江南水镇悠悠划船的样子,忘记了细细品茶专注插花的样子,却只记得那样一个凡事与时间竞赛,争得面红耳赤样子的人。
因为那时我们在说“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我赶时间”
因为那时我们在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找别人问路吧”
因为那时我们对划船品茶无一丝兴趣。我们在想这世上的世俗种种,金钱名利,已然忘记了该怎么生活。
现在想来,儿时的自己,似乎更懂得怎么生活。
愿意花很多时间去观察偌小的蚂蚁,因为有趣。
愿意去捡奇形怪状的石头,因为有趣。
愿意抛掉手机,电脑电视去外面玩耍,因为有趣。
而现在的我们,还知道“有趣”是什么感觉么?
远远的,我看到梦中的小女孩在冲破层层迷雾,蹦蹦跳跳的朝我跑来,我仿佛被一束光击中一般,怔怔的看着对方惊讶不语。
她笑着说“未来,你好”
我说“过去,你好”
作者:浅山
大学生一枚,喜欢与文字进行温柔地碰触,向来喜爱,缘由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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