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临渭 杨增臣】原创//打工(小小说)

 2020第206期总第1185期 

        打工(小小说)
女人是一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农家妇女,第一次要出门去打工,带着大包小包,步入某城市,繁华的街道,碧绿的风景树,穿梭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前的景象,吸引着她的眼球,使她春心荡漾,眼花缭乱,几乎忘掉了东西南北。
傍晚她肃立街头,高楼林立,万家灯火,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广场之上,跳舞的男男女女,周边围观的老老少少,无不欢腾。走进夜市,卖吃的香气腾腾,比比皆是,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让人闻之身心舒畅,叫卖吆喝声,炒勺的叮当声,顾客的笑声融合在一起,就如同完美的交响曲。
她走过广场,穿过夜市,美景让她流连忘返,终于夜深了,她回到朋友的住所,踏上了电梯,入住十九层单元楼,隔窗遥望,高低不平的楼房,透射出万家灯火。纵横交织的柏油马路,路灯通明。她赏心悦目,仰望苍穹,繁星点点,月光悬空。这个从未出门见过世面的农家女人如痴如醉了,似乎自己住进了空中楼阁,兴奋的失眠了。
第二天她在朋友的引导下找到一家家政公司,公司的人看她穿戴极为普通,说话字里行间都带有乡土气息,是个初来乍到的主,便明白八九,给她安排了一个住家管理老头的差事,她高兴的应接了。
上午,她就很快带着从乡下拿来的行囊,入住老头家,正式走马上任了。
在她血脉中流淌着农家人具有的朴实和憨厚,做事也是一五一十的风格,不论锅灶上或者是打扫卫生都能吃苦耐劳,勤勤恳恳,干的有条不紊,老头看了还是十分满意。
生在农村,长在黄土地,穿着看打扮很是普通,一身休闲装,倒也看起来得体大方,但父母给了她一副好相貌,天生丽质,一对慧眼明亮而深邃,标准的瓜子脸平平展展,线条分明的嘴唇两边刻出了浅浅的酒窝,不胖不瘦的身材透视出明显的三凹特征,虽则年近半百,依然风韵犹存。
开朗的性格总是不会被陌生的地方包裹,几十天过去了,她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出出进进如履轻车,逢人笑脸相迎,感觉可亲可爱。
第一个月满了,她领到了老头给的薪水,红彤彤的“柿子叶”,她高兴的几乎蹦了起来,泪水溢满了眼眶,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城里劳动的果实,她翻来覆去的数了几遍,双手紧紧的攥住捂在胸口,生怕被别人抢走,和衣而睡,那晚又失眠了。
走进城市的生活,优雅的环境熏陶,她的心慢慢变大了,尤其城里人的穿着打扮,触动她的内心,心生欢喜,十分羡慕,甚至嫉妒到恨自己生不逢时。这下倒好,手里有钱了,也不用受家人的约束,不免自己学着消费一回,来她个改头换面。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洗头擦脸,粗略收拾一番,然后给老头做饭吃完饭,来到了繁华异彩的商场,这里的衣服是琳琅满目,色彩斑斓,品种齐全,她羞羞答答的走进了一家服装店,店主十分热情,左右看了看她的身材,给她取下一个名牌的高档连衣裙,淡淡的绿色,竖条交织的花纹,星星点点暗色花瓣,十分漂亮。店家让她上身试试,她羞涩的走进了换衣间,当再走出来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眏射满屋,是那样的合身得体,透过绿色裙服被淡红色的乳罩包裹下的峦峰格外陡峭,紧紧包裹的小蛮腰连着撅起的后臀蔵在裙摆之下十分耀眼,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棱角分明,似乎特制定做,完美符体,店家笑了,旁边的顾客都投来欣赏的目光,她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被人羡慕的目光和令人兴奋的场合。
店家开始给建议了,忙喊对门的鞋店老板,老板领着她走进了鞋店,黑色红色奶油色的鞋,高中跟都有,老板给取了双奶油色的中跟凉鞋,再免费送一双肉色袜子,正好和脚,完美搭配,武装齐全,真是脱胎换骨,像立马换了个人,她走到镜子前左右一照,几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内心沸腾,全身发热,很快她把羞涩变兴奋,再也出入不低头,仰头挺胸,信心十足,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咔嚓、咔嚓的走出店铺,整齐而有节奏的声音带来无数欣赏地目光。
美容店的服务员眼睛是雪亮的,忙走上前拦住她,笑着说她再不美容就对不住那张漂亮的脸蛋,硬是扼着她的胳膊,拉她进了美容店,先给捋直了头发,再给修剪眉毛,面部护理必不可少,做完了,她头向后一摆,秀发飘逸,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温柔优雅,轻盈漫步,有着少女般的韵味,出了店门,撑起了花伞,在阳光的透视下,黑里透紫的秀发披在肩后,本来就少皱纹的脸更加光滑细腻,明媚的目光更加烁人,美若天仙,判诺两人。
走上大街,笑容可掬,满面春风,变的年轻了许多,极高的回头率使她兴奋地心跳加速,连手都不知放到如何位置好,是啊,她再不是笼子里的小鸟了,她要展翅腾飞,奔向那更大更繁华的都市去。
折腾了大半天,该回家了,路过熟悉的街道却投来的都是陌生地目光,大家似乎不认识了,当她掀开老头的房门时,原本想发火的老头惊呆了,诧异的几乎喊出声来,就如同黑暗潮湿的屋子射进一束阳光,明媚而刺眼,老头瞪着一双色咪咪的眼,上下翻滚,半响也没放出个屁。她很快穿上罩衫,淘菜切菜,晃动的裙摆立马看花了老头的双眼,老头不由得眯上了眼睛,倒在沙发之上,若有所思,美梦缠身了。
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原本一个本本分分的农家妇女变了,变的更加爱好,变的开朗,也变的贪婪,开始学了些异样的本事,知道怎样给老头较劲,有了跳槽的念头,迫使老头就范,老头是个很精明的人,知道她内心的膨胀,暗暗的就给她加薪了。
有付出就想着怎样找到收获,本来早已心里沉睡的老头,也不甘寂寞,空虚的内心开始有些萌动,改头换面,穿戴时尚,解囊花钱,毫不吝啬,而且一有机会就带她游山呀玩水呀,拍照呀摄影呀,美其名曰——爬山锻炼。出门就给她买零食,形影相随,体切入微,形同夫妻。
她慢慢尝到了甜头,忘掉了自己的身份,疯狂般的超越梦想,今天上东山明日上西山,登高远眺,无限风光在险峰嘛,早上看日出,午后下海滩,不会游泳也得飘一飘,没有丝毫的约束感,更是打扮起来,妖艳迷人,黑眉眼镜额上挂,太阳帽,女士小包肩头挎,扇子水瓶攥手中,哪里有一点点乡下人的气色,十足的阔太太,看起来气质变的十分高雅了。
和老头并肩行走,拉着老头的手,给老头擦汗扇凉,显得亲密无间,常常被人误认为是父女两。
老头有个漂亮的女人陪在身边,也精神抖擞,性情激愤,走路带劲,面挂笑容,其实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面是高山,身边一定是深谷。
时间如梭,弹指刹那,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该想念在老家务农的男人和留守的孩子了,便带着城里人的气色,腰间別满了钞票,拉着行李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家里憨厚的男人,一身农家装饰,普普通通的衣服,脚下的黄鞋,接到电话,喜得重逢,忙推个自行车,早早等候在大路口。
男人蹲在大路边,叼了跟香烟,吧嗒吧嗒闷抽起来,浓浓的烟雾围绕在他的头顶,不时的左顾右盼,约莫大半个小时远远瞧见一辆公交车缓缓而来,车子停下了,一个客人接着一个下,男人捻起脚跟,瞪着一双祈盼的眼神,一个两个……,终于等到了,她手提一只大皮箱,背挎一小包最后一个下来,男人忙跑了过去,接过包包,傻傻的站立,是她!没错!咋变了!
是呀!是变了,变的面嫩如雪,光溜溜的秀发拢上了头顶,两个银白色的发卡别在两侧,高高的脖颈上围着洁白色珍珠项链,荧光闪烁,粉红色脸蛋挂满笑容,一身牛仔服把整个躯体包裹的笔直,活脱脱的维纳斯雕塑,男人把行李梆在车子一侧,忙从兜里揣着个大毛巾,给她搭铺在车后架上,男人跳上车,她随即也上了,有点土路不平,她将就着搂紧了男人的腰,总算回家了。
农家人没事了时常都爱聚拢在门口,邻居的大伯大婶哥哥嫂嫂看着男人带着个女人回来了,人未下车,是香气扑鼻,大家都眨巴个大眼睛,上瞧瞧下瞅瞅,没错是男人的媳妇,他们惊喜若狂,纷纷走上前去,为了个半圈,拉手的拍肩的,亲切的就像是迎接一位贵宾,嘘长问短,一番客套话之后,她笑盈盈的一一问过,继续迈着矫健的脚步跟男人进屋了。
邻居的姐姐妹妹听说她从城里回来了,兴奋的挤到了她家,她真是鹤立群鸡,年轻漂亮的让这些没出过门地农家女人垂延三尺,她们叽咕着都想立马飞到城里去,哪怕是给人家收拾厕所擦屁股呢,后经过一番攀谈,说日后走时带上几个,大家才高兴的离开了。
一天的行程她也累了,男人给铺好了床,端来了洗脸洗脚水,给煮了荷包蛋,这也算是给接风洗尘了。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令其洗个澡,收拾准备,也早早休息,自己就提前上床了。
如今这女人城里呆的远远失去了农家女的那种较劲,柔弱地像一朵温室里的鲜花,经不住风雨的洗礼。就这个沿途劳累上床就睡觉了,而且睡的十分香甜。男人洗完了澡,无奈的坐到床头上,眼巴巴的看着她,摇摇头,委屈的泪水咽下了肚子,缓缓的倒下也睡了。
第二天起床再不是过去那样先忙于收拾屋子,而是梳妆打扮,男人像往常一样,起床抽袋烟拿了扫帚打扫院落,女人上锅了,看到的零乱不堪的锅灶,女人囔嘟着收拾着,烦恼,没兴趣,缩性的切菜,只听案板上的菜刀切的啪啪作响,就是切不出像样的菜来,心烦意乱,醋多了盐少了,一大早饭还没做好。
男人下地干活去,回家没见饭菜,心里窝火,脸色发青,抬头看看女人,什么也没说,拿了两个冷馒头啃去了。
一天两天的过去了,在家呆了不到一个礼拜,农家的锅灶她不适应了,农家的厕所她大便不出来,变了,城里舒适的生活方式已经扭转了她的柔弱的心,她开始讨厌这个家,也讨厌农村生活,再看见男人那种粗野的习性,脏不兮兮的躯体,她立感头昏脑胀,食欲大减。要走人了,她给男人留下了钱,带着皮箱再次出发了,继续奔向哪座城市。
男人有怨言,藏着掖着,必定她给家里挣钱去,男人送她上了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脸澳丧之气,低着头回家了。晚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到是高兴的接了,还问过家里的一切,安慰了几句,男人放心的睡觉去了。
男人整日劳动在地头,回家洗衣做饭管孩子,累了困了,倒头就睡,忙于问候。也过了一段时日,男人想了,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同样接了,但不是十分高兴,也没过多的问候家里情况,只是只言片语的聊了几句,给男人说无事别打扰。
男人总是有牵挂的时候,又过了长长的一段时日,男人拨通了电话,她不耐烦的接了,又不耐烦的挂了。
无风不起浪,又是半年多过去了,村里也有在外打工的人,传回了女人的绯闻,是呀,纸是包不住火的!邻居就纷纷议论起来,说男人守不住妻子了,说女人到城里心野了,男人听到耳朵记到心,默默无闻的干着家里的农活,相信着妻子不是那样的人。
寒冬腊月了,男人想关心关心女人冷暖,打电话了,关机,第二天再打关机,后边再也没打通,男人有点懵了,傻傻的瞪着双眼,无奈的流下了泪水。
过年了,万家灯火,一派吉庆,男人守立门口,呆滞的望着回家的路,盼呀等呀,望眼欲穿,未见女人的踪影,正月过半了,男人徘徊,内心忐忑不安,开始有了想法。
正月十六那日,虽则寒冬未过,但春风已悄悄溜进了人间,天气不算十分寒冷,男人把身上的棉服脱掉换上了西装,再捯饬捯饬端正,换了双皮鞋,带上钱粮北上来到女人打工的城市,好在女人回家时曾说过地址,男人照着地址,顺藤摸瓜,来到女人的小区,但不知住几楼几号,无奈的蹲守,白天他坐在小区的门口,一眼不眨,唯恐错过,天黑了未曾发现,男人那晚就萎缩在小区外的墙角,还算好,那晚不太冷,总算将就过去了,第二天早在公共卫生间洗了把手脸,继续蹲守,两三个小时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男人有点慌神,给门卫递了合烟,门卫告诉他,女人可能这两天没在,男人证实了小区,心慌意乱,无精打采,步履蹒跚的去大街吃了顿饭,傍晚他又来到小区门口,无独有偶,冤家路窄,女人出现了,虽则口罩棉袄,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走路的步态,身后的形体,男人一眼断定,差点没有喊出声来,男人看见女人搀扶着老头进了小区,转念一想,按照来时领教过高人的“妙招”,来个瓮中捉鳖。男人似乎成竹在胸,悄悄的跟在女人身后,摸准住所,再看她个究竟。
女人和老头进楼了,正好一层,进门关门,男人顺从的趴在一楼的窗下,静静的聆听,连出气都是均匀和缓,唯恐惊动了猎物。
女人和老头纷纷洗了个澡,刷牙喝水,接着熄灭客厅的灯,打开床头灯上床,暗暗的灯光下,两具裸体苟且偷生,女人萎缩在老头的怀里,喘着粗气。男人掂起了脚尖,隔着玻璃窗,使劲想看到屋里的一切,然而只看到的是客厅一片灰暗,突然一阵刺耳的呻吟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男人的脑子速地从零下八度直升到沸腾,他急忙转身,大步走进楼道,飞起一脚踢开了房门,咔嚓地一声,门开了,昏暗中的女人被惊悸地滚落床底,老头则傻眼了,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男人挥起拳头就打女人,女人哀求的叫声响彻楼房内外,惊动了左邻右舍,很快,楼道里人围的水泄不通,保安来了,阻止了野蛮的男人,劝起了慌乱中的女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女人在这里熟悉了,男人必定生疏,人离乡贱嘛,谁会帮男人,女人就得机溜走了,男人四处寻找,未能如愿,气愤的全身发抖,无奈的瘫坐在地,后经大家的劝解,昏昏沉沉的回家了。
从此女人跑了,老头也失踪了,两人毫无音信。
男人独守空房,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庄稼也不务了,儿子也不管了,从此,家破了,真是妻离子散,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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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增臣(网名:生命的延续),临渭区阳郭乡杨家村人,是一名土生土长的乡村医生,喜欢用笔尖记述身边的人和事,是《汗滴化雨伴笔耕》的特邀撰稿人,曾有多篇作品散见于《渭南日报》、《三贤文宛》和《禹平文学》等多家媒体平台,并成为临渭区作协会会员,其文章朴实无华,深受读者喜爱,笔耕不缀,愿把一切美好用文笔描绘给广大读者,展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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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康国光  首席评论员:祝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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