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三年,宋高宗最不堪回首的一年
说建炎三年(1129)是宋高宗最不堪回首的一年,一点也不为过。这一年,金兵再次南下,高宗一路南逃。这期间,高宗不仅经历了“苗刘之变”,更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
“宋金战争初期,金朝有一个明确的战略,那就是追击立足未稳的南宋小朝廷,俘获高宗,以确保不再有一个赵氏政权与其为敌,以便自己扶植的傀儡政权能代表金朝统治中原地区。”(虞云国《南渡君臣:宋高宗及其时代》)建炎三年二月,金军统帅完颜宗翰派兵奔袭扬州,前锋直抵天长军(今安徽天长)。而此时的高宗正在扬州行宫行欢作乐,乍闻战报,他慌忙带领少数随从策马出城,仓皇渡江。传说中的“泥马渡康王”的故事一说即源出于此。宋高宗渡江到了对岸的镇江府。近臣王渊建议说,金兵若是打过江来,镇江是守不住的,不如逃往杭州。宋高宗采纳了王渊的建议,一路逃奔杭州去了。
“三月,御营司武将苗傅、刘正彦既妒忌王渊骤然迁升,又疾恨宦官胡作非为,对朝廷一味南逃也深为不满,在杭州发动兵变。他们诛杀王渊和康履,胁迫高宗将皇位禅让给年仅三岁的皇子赵旉(高宗的唯一皇子赵旉因悸吓而死于这一年的七月),由隆裕太后(即哲宗皇后孟氏)垂帘听政,改元明受。这次政变,史称'苗刘之变’或'明受之变’。”(同上)苗刘兵变虽在五月被韩世忠等勤王军平息,但对宋高宗的统治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也是他屡屡惦记的削兵权的内在原因之一。
苗刘之变后的建炎三年五月,宋高宗来到了江宁(今南京),并把江宁改称为建康府。而此时的金国又以完颜宗弼(金兀术)为统帅,兵分四路,大举南侵,南宋帝国的防御线再次轻而易举地被全面突破。宋高宗自然没有勇气呆在建康,他一下子又逃到了杭州,并把杭州升为临安府。岂料完颜宗弼获悉高宗去向后,立即分兵前来,想要生擒大宋皇帝。高宗在临安刚呆了七天,发现大事不妙,赶紧撒腿便跑。
这一年的十月,高宗从杭州窜至越州(今绍兴)。次月,再逃到明州(今宁波),十二月,更是决定入海避敌。完颜宗弼攻陷临安(杭州)后,发现宋高宗已经逃往明州,便命部将率四千精骑一路急追,马不停蹄杀向明州。宋高宗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在明州失陷前,乘船逃到舟山群岛上的定海县。金兵虽不善乘舟,但也组织了一支舟师,入海追击宋高宗。可怜的宋高宗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又开始新的逃亡之旅,从定海逃到了温州。金兵在海上一路追赶,算宋高宗命大,金兵水师最终遇上了大风暴,宋高宗总算是逃过了一劫,没有落入敌人之手。
获悉金兵北撤后,宋高宗才从温州回到了越州,结束了长达四个月的海上亡命生活。这次的海上逃亡,始于建炎三年岁末,这一年的干支纪年为己酉,后来的史家为了不让宋高宗过分难堪,把它称之为“己酉航海”,总算给宋高宗保留了一点面子。建炎三年,宋高宗外有追兵,内逢兵变,又失爱子,这其中的苦痛与辛酸估计宋高宗久久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