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枫亭糕
“枫亭糕、枫亭糕......”一声声清脆的叫卖，将我从清晨的梦境里唤醒。时常听到这位女子叫卖着“枫亭糕”，但我从未找她买过，更是未曾见过她；只凭她的声音，已让我熟悉了。
我喜食西点，比如蛋糕、面包之类；家乡传统的糕点，只在儿时吃过不少。因那个年代只有这些，或许是吃厌的原因，成年之后我不单不会购买，还在心里有“厌倦”之感。但每听见这一声声萦绕在耳，经久不息的叫卖声，我总在心里念起那位喜食“枫亭糕”的老人，我的爷爷。
小时候（八十年代）总会见到爷爷的床头桌上，摆放着一袋枫亭糕，做为他夜里配茶的小点。那糕点是用纯糯米粉制成，里边夹拌着白砂糖；还有包裹着糖、蜜枣、冬瓜条、炒香的花生仁、芝麻等，干蒸制成。外观四四方方，两面雪白的表层里有褐色的夹层，食来香甜可口，细腻柔软。
那时候，做完作业，爷爷奶奶总吩咐我，吃一块枫亭糕，再入睡。而小时不喜甜食的我，或许是看到二老吃得津津有味，也“跟风”了。直至成年后，无任何胃口再去品尝它们了。
“枫亭糕”在本地，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它耐贮藏，起锅后可在一周不变质，且是早期莆仙人劳作、旅游的佳品；还可用来待客、生子、寿诞、婚嫁、生子、乔迁等馈赠。它产自我们仙游县的“枫亭镇”，距县城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那是个历史文化厚重的沿海乡镇，兴学重教，由宋代至清代，枫亭镇就出了登进士第达127人，职官以上112人；孕育了宋代名臣蔡襄，宋代南康郡王陈洪进，元代文状元林亨，明代兵部尚书、左副都御史林兰友，清代著名画家林肇棋等一批历史名人。此糕点产自文化乡镇，外观还极像书(两面雪白，中间如书页）品尝时不单是香、甜，还有一股书香古韵。
关于此糕点的历史来源：相传北宋时期，莆仙地带出现了许多高官富商。当时，枫亭有位名“洪忠”的富商，看到枫亭地处海滨，溪渠纵横交错，给行人带来诸多不便，就想捐出自己的所有家资，建造七座桥梁，方便民众出行。在他的带动下，枫亭各界人士纷纷捐款，一场建造桥梁在他的带动下，行动起来。洪忠为建桥奔波着，长年累月地在建桥工地上操劳，忙得三餐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洪忠的女儿名“秀巧”，是位聪慧孝顺的姑娘，她看着父亲一天天为建桥劳累、削瘦、心里是牵挂和担忧，思索着，父亲没有时间用餐，自己必须想办法制做方便携带的干粮，为父亲补上三餐。于是，她将糯米淘洗干净，晾干后炒成了米花，再磨成粉末；又将白糖煮成湿糖，将芝麻炒熟，再把肥猪肉炸成油，放进适量的葱花，做成葱油。这些主配料备齐后，她就糯米粉、湿白糖混合后，用力揉至均匀，加上备好的所有配料，压扁成方形，上蒸笼细火蒸熟。待秀巧把一块香喷喷的糯米糕，送到父亲嘴边时，洪忠边咀嚼边大赞：“真是好吃，我牙舌未动，米糕就融化了。”他让秀巧将制作糕点的方法告诉乡里乡亲，教会大家制作，方便乡亲们出门不挨饿。秀巧按父亲的嘱咐，把蒸米制作过程传授于左邻右舍。从此，枫亭的大街小巷流传了此种蒸米糕；南来北往的外乡人，只要经过枫亭，品过这米糕，都会称赞不已，“枫亭糕”因此而盛名。
虽说我不太喜“枫亭糕”，但莆仙本土上一代的老人，依旧喜爱、惦念它。街头上总有“枫亭糕”的摆卖，许多莆仙人只要经过枫亭镇，都不忘给自家的老人、亲人带上几袋新鲜的“枫亭糕”。
多年前的一个元霄节里，我与先生去枫亭镇赏花灯，顺便闲逛了一番枫亭古街。那是一条苍老却依旧繁华的古街，时装店、皮具店鞋店、杂食店，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但“枫亭糕”依旧是古街的主角，差不多每户店门口都可见摆卖。特别是老字号店铺门口，更是人山人海；糕香怡人，还冒着热气，店里做糕点的人忙里忙外得应付不来......远观攒动的人潮、古朴的石街、斑驳的木板房，在时光里相互辉映，满是渗透人心的乡情、乡音；绘成了一幅地方特色的亮丽风景画。
随着时代的经济发展，一些商家为了让这传统美食销路更广，给“枫亭糕”改头换脸。将糕点一块块分开包装，着上华丽的外衣包装，附上防腐包，风味依然，更方便存放、馈赠。
“枫亭糕、枫亭糕......”那位“枫亭糕”的忠实者——我的爷爷已不在人世了；若他还在，此刻定让卖家停留，买上两袋，在宁静的深夜里，悠然自在地以茶水品之......
插图/网络
作 家 简 介
何爱红，女，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冬歌文苑》编审，《青年文学家》分会副主席，《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业余爱好文学、画画、旅游；小写作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侨乡时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灌河文学》《当代作家》《清风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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