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军“江家屯大捷”
东北义勇军在抗击侵略者
1932年1月,苑凤台等率领新成立的锦西义勇军在江家屯首战告捷,一举歼灭日军古贺骑兵联队,此举振奋了民族精神,增强了全国人民抗战胜利的信心,被时人称为“辽西民间抗战第一枪”。
1932年1月3日,日军占领了辽西重镇锦州,张学良的锦州行政部门宣告瓦解。1月3日午前,辽宁省警务处长兼沈阳市公安局长黄显声率领公安骑兵总队和省政府工作人员撤离锦州时,途经锦西县城(即江家屯镇),在县城暂住一宿。黄显声下榻县公安局,夜间与县公安局长苑凤台密议,令苑调集各乡联庄会民团,抗击即将来犯的日军,以迟滞日军西犯的进度。次日,黄显声走后,苑凤台便回到家乡苑家屯,组织人马,准备围歼来犯的日军。
团结绿林
在民国年间,由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锦西县境内出现了较多绿林武装。为防止这些武装骚扰,各乡都组织民团武装。当时县乡团章程规定农户凡有土地10亩以上者,必须出钱买枪,无力单独购买者,可几户联合购买一支。据统计,当时锦西全县共有步枪8000余支,武装人员七八千人。全县民团共分两部分:由齐宝璋(县政府办理民团事务的负责人)直接指挥的“东五会”,由县公安局长苑凤台直接领导的“西五会”。这是全县一支实力较为雄厚的武装力量。
尽管有武装,但苑凤台还是深感责任重大:日军装备精良,战斗力也较强,而民团武器庞杂且不足,又无实战经验,因此必须迅速组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义勇军队伍。他认为,在抗日的旗帜下适当联合县境内有实战经验的绿林武装,这样不仅能增强战斗力,还有利于当地的治安改善。苑凤台于是派人前往绿林武装处谈判,准备将民团和绿林力量联合起来,组成义勇军。
民团与绿林两股武装历来水火不容,可在这场围歼战中却顾全大局,摒弃前嫌,相互合作,一致对外。苑凤台先把活跃在锦(州)热(河)边界的绿林首领刘春山(报号德全)和他的兄弟刘春雨、刘春云以及另一位首领刘存启(报号亮山,后被救国会任命为第三十四路义勇军司令)等人找到家中,动员他们放弃绿林生涯,说服他们:现在国难当头,应以民族利益为重,与民团合作,共同抗日,并承诺供应他们武器弹药。刘春山、刘存启等人过去为生活所迫投身绿林,此时经过苑凤台的教育,在爱国主义思想感召下,不甘心当亡国奴,加之苑凤台又是刘家的远房亲戚,所以即刻答应与民团合作,共同抗日。他们同意回家召集人马,并按照苑凤台指定的日期,到锦西县城。随后,苑凤台又前往周铁屯,召集“西五会”民团首领周玉贵、刘国璋等人,说服大家在大敌当前,应与绿林武装捐弃前嫌,联合抗日,得到民团众首领的赞同。
城外布阵
1月,驻锦州的日军第二十师团司令部派第三十八混成旅团所属骑兵第二十七联队,包括石野步兵小队和松尾粮秣输送监视队,共130人,西进占领锦西县城。因中途受到小股义勇军的抵抗,这支日军1月6日才到达锦西县城。由于县长张国栋叛国投敌,日军顺利占领了县城,把联队部设在县教育局院内。
这支日军的指挥官名叫古贺传太郎。此人是日本军国主义侵占中国东北的“急先锋”。他1881年3月1日生于日本佐贺县郡北川副村,1902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1904年日俄战争时就来到我国东北,历任骑兵第三师团旗手、小队长、将校侦察兵等职。日俄战争期间,他曾化装成中国平民混入沈阳周围俄军阵地侦察,被俄军发现捕获,因他对我国东北地区情况比较熟悉,得以顺利逃脱。由于古贺侦察所提供的可靠情报,使日军在奉天与俄军大会战中取得了胜利。为此,古贺传太郎因战功被授予两枚勋章,被称为“日军敢死队的勇士”,他所率联队也被称为“日本关东军的王牌”。
在苑凤台等人的组织下,结成一体的锦西义勇军同仇敌忾,决心消灭这股入侵之敌。7日夜间,已有小股义勇军潜入城内袭击日军。8日,古贺派侦察兵去城外侦察,发现城外有大批义勇军正在集结,准备攻城。古贺闻讯后非常惊慌,决定在义勇军没有形成包围圈之前,先发制人,出城“扫荡”。1月9日,古贺命令松尾粮秣输送监视队清晨出发,返回锦州领取粮秣弹药,留下一个小队守护联队部；自己率领4个小队骑兵和一个机关枪队以及石野步兵小队去城西“扫荡”。
9时40分,在古贺与石野步兵小队分别前往上坡子附近和龙王庙西山高地扫荡时,苑凤台正在县城西门外对部队进行部署。得到情报后,急忙命令刘国臣率领11名战士抢占西园子村路北的炮楼,准备阻击返城的敌人；又命令刘存启率人进攻教育局院内日军联队部,乘虚攻破敌人的“老巢”。
收复锦西
这时,古贺率部攻打上坡子,渐渐进入义勇军的伏击阵地。苑凤台一声令下,义勇军战士一起开火,日军骑兵纷纷落马……据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满洲事变实志》记载,当时义勇军的子弹“像雨点般”打向敌人。古贺联队的阵势顿时大乱,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进攻龙王庙高地的石野步兵小队,也被早已等待的刘春山部义勇军团团包围,死伤狼藉,小队长石野身负重伤,不久毙命。据日文《协和》杂志的报道,义勇军“用拉拖网式战法包围的态势胡乱地攻来”。在这次战斗中,刘氏兄弟身先士卒冲在前面,不幸双双中弹殉国。
古贺得知石野小队被包围的消息后,急忙派山田中队长带领两个小队去救援石野步兵小队。与此同时,古贺又接到报告说,有五六百名义勇军攻入城内,正在袭击县教育局,古贺听后更加惊慌失措,唯恐放在教育局内的联队旗被义勇军缴获,于是自己率一个小队和机关枪队向锦西县城急驰。当古贺率部到达西园子村炮楼下面的时候,早已占据炮楼的刘国臣等义勇军战士居高临下,瞄准古贺等人,突然开枪射击,一枪正中古贺,按照日方记载,枪弹“把在队伍前面的联队长从左肩到右肋腹击穿,又一枪把右侧腹部击穿”,古贺传太郎受重伤落马,于午后3时毙命。西园子战斗“战死军官3名,下士官以下8名,负伤者军官两名,下士官以下达12名之多”。
联队部告急的消息传到去救援石野小队的山田那里后,山田赶紧回兵救援,和义勇军展开激战。日军在锦西县城西共伤亡74人后,山田只率不足40名残兵困守教育局。
9日上午,返锦途中的松尾粮秣输送监视队一行30人,走到半路,被埋伏在城东钱搭屯岭上的“东五会”民团1000多人包围,激战半日后全部被歼,无一漏网。在1月9日一天的战斗中,义勇军歼灭包括古贺在内的日军103人。
1月18日,在义勇军的连续打击下,日军被迫放弃锦西县城,将县公署迁到连山镇(今葫芦岛市),锦西县城遂被刘存启所率义勇军收复。这是自九一八事变以来,由中国人民收复的第一座被日军占领的县城。这次战斗的胜利,被时人称为“江家屯大捷”。(穆景元 张桂芝
本文由辽宁省锦州市学习和文史资料委员会提供,刊载时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