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六部之拉包尔战役(五十五)
4.3.6 瓜熟蒂不落
在巩固了托罗基纳滩头之后,1943年11月23日,哈尔西动身飞往布里斯班与麦克阿瑟举行例行会晤。两人讨论了中太平洋业已结束的吉尔伯特群岛战役,胜利付出的代价是极其高昂的。对此麦克阿瑟似乎并不特别痛心,他对海军受到挫折反而有一丝暗喜的感觉。讨论中他突然话题一转,摆出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告诉哈尔西:“我透露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的消息。华盛顿将给我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支舰队将完全归我支配。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英国人也正采取类似行动。我要让我的海军部队是在美国人指挥下进行作战,这个人要求军衔足够高,要盖过英国人的,至少不能比他们低。你怎么样,比尔?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将使你成为连纳尔逊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伟人!”
对此哈尔西一点儿不信。他知道抛开敦厚的尼米兹暂且不说,金对麦克阿瑟极不感冒,他是不会将那些包括航母在内的宝贵舰船交给一位陆军将领指挥的。金凯德的第七舰队一直不温不火就是最佳的例证——他在一段时间里竟以澳大利亚人的“澳大利亚”号重巡洋舰作为旗舰。但是人家麦克阿瑟毕竟是好意,“您过奖了”,哈尔西说对接到这样的邀请感到“荣幸,但没有资格担此重任”。接着他说这样的事自己不能做主,一切听从领导安排。随后他就把麦克阿瑟的动议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尼米兹和华盛顿的金。
拿下托罗基纳之后,南太平洋战区一直到1944年2月之前都没有新的作战任务。如果对拉包尔围而不攻的话,麦克阿瑟尚有新几内亚西部地区可以作为攻击目标,哈尔西却即将面临“失业”。暂时的缓和状态使哈尔西得以有余暇回美国本土稍作修整。或许出于尼米兹的动议,他受命先飞往珍珠港,然后到旧金山和华盛顿参加一系列军事会议。将战区日常工作交给参谋长卡尼少将之后,哈尔西于12月26日飞往珍珠港。他在那里待了4天,和尼米兹一起讨论了南太平洋战区的形势。随着对拉包尔包围的逐渐完成,哈尔西必须开辟新的战场。他向尼米兹介绍了麦克阿瑟邀请他统领西南太平洋战区海军的事,尼米兹说对此他和金另有安排,他们决定暂时由他接替斯普鲁恩斯执掌第五舰队。这对哈尔西来说是最好的圣诞节礼物,一旦那样,他的好朋友斯普鲁恩斯去干什么呢?
尼米兹接下来征询哈尔西的意见,让他推荐接替查尔斯·波纳尔少将出任快速航母舰队司令官的人选,因为尼米兹认为波纳尔进取心不够。太平洋舰队航空兵司令官陶尔斯中将推荐的是马克·米切尔少将——他现在正在西海岸赋闲钓鱼。因和马克有过多次合作,哈尔西立即表示支持陶尔斯的意见。尼米兹对此颇费踌躇,他知道斯普恩斯和米切尔之间一直不太融洽。
1943年的最后一天,哈尔西从珍珠港飞往旧金山入住费尔蒙酒店。为了方便来往于太平洋战场和本土的海军人员,海军部已经包下了酒店的大部分房间。哈尔西清楚地记得,1942年春天,他就是在这儿和杜立特、邓肯一起谋划空袭东京行动的。下午当他带随从离开酒店时,迎面走来了一位军士和三位女兵。随从告诉司令官,她们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立定!”哈尔西突然对着他们喊道。三个女兵怔怔地站住了。那位军士由于停得太突然,鼻子差点撞上了酒店的旋转门。“向左转!”一脸迷惑的女兵按照命令执行了。后来哈尔西解释说,“我告诉他们,我还从未见过女陆战队员,现在有机会想好好瞅瞅她们。她们是很棒的战士,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新年第一天,哈尔西竟然有余暇去观看一场东西部橄榄球比赛。在球场找座位时他踩了一个人的脚。那人刚开始不怎么礼貌地嘟囔着,将军于是转身向他道歉,发现那竟是一名水兵。水兵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家喻户晓的大人物,“我的天哪,将军,”他惊呼道,“如果知道是您的话,我什么也不会说,随便您怎么踩我都没关系。”
1月3日,尼米兹和金分别从珍珠港和华盛顿赶到旧金山,开始了新年第一次例行会晤,在国内度假的哈尔西应邀参加了本次会议。会上海军部副部长弗雷斯特尔提出,应给予飞行员更多职权。会议商定由米切尔接替波纳尔出任快速航母舰队司令官,波纳尔接替陶尔斯出任太平洋舰队航空兵司令官,陶尔斯又取代约翰·牛顿出任太平洋舰队副司令官,牛顿则前往努美阿担任哈尔西的副职。美国海军高层再次完成了一次“乾坤大挪移”。
接下来是对作战问题的讨论。哈尔西提议先拿下布干维尔岛西北、拉包尔以东210公里的格林群岛。鉴于日军在卡维恩布有重兵,如发起登陆作战势必遭到顽强抵抗,代价较大,不如直接跳过去夺取埃米劳岛,一样能达到封锁拉包尔的目的。对此尼米兹非常认可,但还需征得麦克阿瑟的同意。毕竟尼米兹现在只管后勤,作战由麦克阿瑟统一指挥。同一时期,西南太平洋部队会攻占阿德米勒尔蒂群岛,如此盟军就合围了拉包尔和卡维恩,可以用空中力量连续打击使之完全瘫痪。
哈尔西没能赶上1月29日珍珠港召开的作战会议,参谋长卡尼作为南太平洋战区的代表参加。麦克阿瑟同样不会前来,只派萨瑟兰出席了会议。萨瑟兰告诉卡尼,麦克阿瑟不同意哈尔西绕过卡维恩直接进攻埃米劳的方案。南太平洋战区对卡维恩的攻击必须在4月1日发起,以策应西南太平洋战区对阿德默勒尔蒂群岛的作战。
在布里斯班,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同样接到了华盛顿发来的指令:对拉包尔“围而不攻”,“利用飞机和舰艇运载部队沿新几内亚北岸逐步前进,向西直到鸟头半岛为止”。麦克阿瑟对这一指令一点儿都不喜欢,他恼火于华盛顿竟然要放弃他战区里一个像拉包尔这样的强大基地,他还在盘算着如何利用那里的优良港口呢。电令中只字未提菲律宾,只是让他从新几内亚东部缓慢向西推进,这样如何兑现向菲律宾人作出的“我会回来”的承诺?况且随着1944年日益临近,尼米兹的中太平洋部队在步步推进,将比他的部队距棉兰老岛更近。菲律宾必须要解放况且只能由他来解放,这是不容任何人插足的。麦克阿瑟进而觉得,华盛顿以金为首的“海军阴谋集团”正在刻意阻挠他的前进步伐,以将太平洋战场完全变成海军的舞台。他义愤填膺地告诉肯尼,“即使只剩下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一个人,他也会一个人摇着一只独木船在一架小飞机的掩护下重返菲律宾的”。肯尼一来面对上司二来还算厚道,要是老酒肯定会说“你直接坐那架小飞机去不就得了”?
巴布亚战役结束之后,麦克阿瑟之前的沮丧和颓废一扫而空。从1943年夏天开始,他除军衔标志外不再佩戴任何绶带和勋章,但那顶陆军元帅帽在公开场合还是时刻不离头顶的。帽子历经了热带骄阳的炙烤和海水浸泡后已失去本色,副官赫夫中校回国休假的一项附带任务是到纽约给帽子重新镶边。归来后赫夫告诉老麦,大家除了对他是否回国感兴趣之外,“还经常问我这样一件事:‘麦克阿瑟为什么老带着他那根拐杖?他身体很虚弱吗?是不是已经老了?”于是那桃红色胡桃木手杖一夜间便“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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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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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飞行员被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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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被搀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