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变女的全国冠军金星
金星有一次去景区游玩,看上了一对翡翠手镯非常喜欢,一番砍价之后最终花了18000元将其买下。
原以为捡到便宜的她,将手镯拿去找懂行的朋友鉴定。可万万没想到,朋友竟说这是假的,而且还说18000元能买“一箱”这样的翡翠手镯。
但金星也没办法,最后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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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跟着院里的大孩子们去剧院看舞蹈表演,演员在台上灵动的身姿和舞步吸引了她,回到家就给妈妈说想去学舞,刚说出口就迎来怒斥。
没法儿说服,金星就闹绝食,把家里人逼得没路了,妈妈才撂下一句狠话,“我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自己不后悔。”
金星起初是自己在家里瞎练,天不亮就起床,像模像样地在家里压腿、劈叉、下腰。金星天资确实好,9岁那年就被挑选进了沈阳文工团。
舞蹈成了年幼的金星唯一的生活重心,每当他觉得辛苦想放弃的时候,都会想起这是自己依靠绝食换来的机会,不能浪费。
11岁那年,金星就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舞蹈中专班,在那里他彻底释放自己的天性,白天和男孩们一起练舞,晚上和女孩们一起练舞,因为心思单纯,老师都常说:“金星是个没有性别的孩子,心里只有舞蹈。”
1985年,北京举行了第一届桃李杯舞蹈大赛,金星以中国舞+芭蕾跳了一曲《帕米尔牧歌》,整段表演行云流水,定点就像古树扎根在泥土里似的,非常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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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厌恶无聊、不喜欢束缚,而光怪陆离的留学生活恰好迎合了她的猎奇心理,兴奋之余,她萌生了“留在外国”的想法。
那个时候,金星的一位男同学正在为找不到房子发愁。金星热心肠,便把自己公寓的空房间租给了男同学。
搬家那天,男同学的女朋友也来了,灵光乍现的金星忽然说道:
“这里房租这么贵,不如,我把房子免费租给你们,肯波琳(同学的女友)和我结婚。这样你们有地方住,我也能一直留在这里,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因为涉及到“跨国婚姻”,金星与“老婆”要经受多轮审查。工作人员时不时就要上门来考察一下二人的默契程度,以验证两位是真的“自愿结婚”。
为了应付移民局的灵魂拷问,金星摸透了“妻子”的祖宗十八辈。几轮拷问后,金星暴躁了:“太费劲了,真烦,我不办了。”
因为不想回答没完没了的问题,金星放弃了得到绿卡的机会,而这些繁杂的程序,也让她忽然明白了:
那些自己一心渴求的自由,根本不是由某个特殊国度赋予的。她从头到尾想要的,其实是一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舒适感。
后现代舞代表人物默里·路易斯是金星在纽约的舞蹈老师。金星初到纽约时,老师就被金星的资质惊呆。
旋转、软度、弹跳样样都令他们不可思议,金星在《半梦:金星自传》中回忆起当时令人发笑的对话,“他们说这是中国人培养出来的,这不是人”。
真正让金星在纽约成为一颗“星”的表演是《半梦》,这支舞是金星在1991年参加美国国际舞蹈节的编舞作品。
《半梦》让金星在舞蹈节上获得了最佳编舞大奖,并被美国舞蹈节聘为首席编舞,被意大利国家广播电视一台聘为电视台编舞,由此,金星便移居了欧洲。
可以说,在国内舞蹈届,金星是现代舞的拓荒者,在国外舞蹈届,金星也有了一定的国际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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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性别认知,金星并不是在某个时刻突然顿悟的。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该是个女孩。
金星很迷信,于是当算命先生说出她28岁会有血光之灾时,她坚定不移地相信了。所以当这个“命中注定”的年龄真的到来时,金星选择自己“出一次血”。
1995年,金星找到了杨佩英教授——中国第一位做隆胸拉皮手术,并且做过双性人手术的人。
金星与杨教授的会面异常平静,对方并不诧异于她的这个决定,只是有些好奇她为什么选择回国做这个手术,对此金星给出的回答是:“我出生在中国,重生也该在中国。”
在进行性转换手术之前,医院照例为金星做了一次心理测试。1000道问题,答对60%证明答题人有女性倾向,75%证明偏向女性,而对此,金星得到结果,是94%。
正式签署手术同意书之前,金星找到了父亲决心“摊牌”,甚至做好了被暴揍一顿的准备。可意料之外,父亲只是愣了两分钟,然后说道:
“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女孩,28年后,你找到了自己。终于对上号了,恭喜你。”
变性手术需要经过三道关卡,先是胸部假体植入,之后是去掉喉结和男性的胡子、汗毛,最后是泌尿生殖系统的重造。
为了降低手术对金星身体的影响,去除毛发手术是在不打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的。金星的嘴上所有曾经长出过胡子的毛囊细胞都被破坏了,嘴上被缝了30多针,痛苦异常。
做完隆胸和毛发剔除手术后,医生面对最艰难的泌尿生殖系统手术都打怵,建议他不要再手术了,外表看起来已经是女人了。
金星拒绝了,他觉得自己的目标不是变成半男不女的中性人,而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手术比想象中的顺利,除了过程中必须要忍受的痛苦,一切都在金星的预想之中。然而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向老天爷讨了这么大一份「恩典」,总要付出点什么才可以”。
在长达16个小时的手术中,医护没有留意到原本固定金星小腿的架子发生了严重移位,导致其左腿肌肉到脚趾尖神经全部坏死。
金星,残疾了,她的腿动不了了。
在一众亲友“天才舞蹈家被毁了”的哭嚎中,金星坚定的相信自己的腿能恢复。
金星坚持在医院复健,忍受着电击和针灸,常常痛到五官变形,曾在殿堂被万人称赞的“优美形体”变得扭曲失调,那些作为艺术家的清高与骄傲被病痛狠狠踩在脚下……
她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经历4个月的治疗,她终于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金星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登上舞台表演。那时,她在北京开办自己变性后的首演,演出票迅速售罄,很多人不是奔着舞蹈家金星,而是奔着看中国第一位变性人。
金星明白,人们心中的偏见永远是难以消除的,那一刻,她只是尽情享受着舞台,享受着这次来之不易、近乎拼尽一条性命才换来的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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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演结束后,很多人欣赏金星的才华,更佩服她的勇气和毅力,将她推荐到上海大剧院。
那时的她带着自己多年在外游历的经验,仅用半年时间,就排演出两出精妙的舞蹈。
她的锋芒毕露让同行怨恨不已,同行直接扬言要将她赶出上海滩。
金星根本不屑于与这些俗人争抢,直接带着十几个年轻舞蹈演员出走,成立了上海金星舞蹈团。
这是中国第一个私人现代舞舞蹈团,在国内外斩获了无数奖项,知名度极高。
曾经为了一张小小的绿卡为难金星的美国,现在也主动邀请金星去表演现代舞,金星的名声已经传遍欧美,她和她的舞团成了中国现代舞的名片。
事业上的完满,没能弥补金星家庭上的缺憾。
在她为自己今生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遗憾时,她的妈妈为她抱来了一个遗弃在医院的男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做母亲的快乐。
截至今日,金星一共收养了三个孩子。她喜欢孩子,所以始终认为,“这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终于有一天金星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位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德国人汉斯,他执着地追求金星,他着迷于金星离奇的人生,更为金星强大的内心吸引。
他承诺自己愿意做个合格的父亲,照顾好三个孩子,也愿意一辈子以金星的事业为核心,陪她在中国打拼,现在他们已经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大众的认知里,金星人生最大的事迹不是舞蹈得奖而是做变性手术,最深入人心的形象不是台上沉静的舞者而是锋利爽辣的毒舌金姐。
所有的恶意的谩骂和议论,金星更愿意用一种平和的心态来看待。
她说自己实现了成为女人的愿望,舞蹈也没有抛弃她,还拥有了不敢奢望的爱情与孩子。
“上天给了我那么多自由和恩赐,就把别人评述的自由给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