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朱祁镇复辟的夺门之变

我们上次说到,景泰八年(1457年),朱祁钰出巡郊外,住在斋宫,疾病发作,不能行祭祀仪,命石亨代祭。石亨守护在朱祁钰病榻前,见其病重,就找到了前府右都督张鞁和宦官曹吉祥,准备拥立朱祁镇复位。三人做了分工,宦官曹吉祥进宫去见孙太后,密告她复辟一事,借机取得了孙太后的支持,然后又连夜去找徐有贞。徐有贞是谁?徐有贞就是徐珵。

还记得土木堡之变后,面对瓦剌大军入侵北京。孙太后命郕王朱祁钰监国,总理国政,召集群臣商讨战守对策。徐珵在超同上说星象有变,建议迁都南京,以避刀兵。他的言语不仅遭到太监金英的训斥,而且得到兵部侍郎于谦这样的话语:“提议南迁的人应当斩首!”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陈循等重臣均附和于谦。于是徐珵大为沮丧,不敢再言。在朱祁镇御驾亲征时,徐有贞就夜观天象,发现火星运行到斗宿中。这在星相学中被称为“荧惑入南斗”,历来被视为不祥之兆,预示着帝王将有灾祸。徐有贞对好友刘溥道:“祸不远矣。”他随即安排家眷返回南方老家。他妻子很不高兴,不愿意离开京城。徐有贞怒道:“你还不快走,是想做鞑人妇吗?”妻子无奈,只得上路,结果刚刚行至临清,土木堡之变的消息便从前线传回。由此证明,徐有贞确实有观星之能。朱祁钰称帝后重用于谦等人,组织北京保卫战,同时派遣十五名科道官到外地招募军队。其中徐珵被派往彰德(今河南安阳),并代行监察御史职权。北京保卫战的胜利后,徐珵返回北京,仍旧担任翰林院侍讲。

可是由于徐珵的南迁言论一直遭到内廷官员的嘲笑,以致长久不得升迁,只得转而奉承阁臣陈循,希望得到其举荐。当时,朝廷的用人多取决于于谦。徐珵便通过于谦门生,向于谦求取国子祭酒之职。当于谦向朱祁钰举荐徐珵时,朱祁钰问道:“就是那个提议南迁的徐珵吗?此人生性狡诈,担任国子祭酒会败坏监生心术。”皇帝不同意,而徐珵却以为是于谦从中作梗,对他深怀怨恨。徐珵在无奈之际,听从了陈循的建议,改名为徐有贞。

景泰三年(1452年),改名徐有贞的徐珵升任右谕德。当时,黄河沙湾河段(在今山东阳谷)决口已有七年。朝廷先后派多位官员治理,但却始终未能平息河患。在群臣的极力推荐下,徐有贞被任命左佥都御史到张秋(在今山东阳谷)治理黄河。而朱祁钰并不知徐有贞便是徐珵。徐有贞经过实地考察,认为应设置水门、开凿支河、疏浚运河,以疏塞浚并举的方法平息河患,在五百五十余日的艰辛努力后,他终于圆满的完成治河工程。景泰六年(1455年)七月,徐有贞被召回北京,佐理都察院事务。景泰七年(1456年),山东地区发生洪灾,境内河堤多有毁坏,朱祁钰再次命徐有贞再到山东治理水患。平息水患后,徐有贞被任命为左副都御史。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六日白天,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兵部尚书于谦会同群臣商议,决定一起上奏请复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众人推举商辂(lù)主草奏疏,决定在次日清晨朱祁钰临朝时,再将奏疏递上去。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政变就在这天晚上爆发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许多人的杀身之祸。倘若这复立沂王朱见深的奏疏早一天递上,或许于谦等人不会遭到杀身之祸。短短几个时辰,不但改变了明朝的历史,也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六日晚,石亨、曹吉祥等人齐聚徐有贞家中,决定当夜便发动政变。当时恰有瓦剌扰边的战报传来,张軏(yuè)借机以保护京城安全为由,调集京营官兵入城。张軏是靖难之役的东昌之战中战死的河间王张玉之子,定兴王张辅的弟弟。此时,石亨负责皇城卫戍,掌管城门钥匙,于四鼓时分打开长安门,将政变军队放入皇城,而后反锁宫门,以阻遏外兵。

徐有贞换上朝服,怀着紧张而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家,临行前对妻女交待说:“我要去办一件大事,办成了是国家之福,办不成我徐家就是灭顶之灾。你们自己要有心理准备。”出门后,徐有贞又顺路邀请了杨善和王骥作为同党。杨善和王骥二人都表示要以死报答太上皇。王骥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不但自己亲自披甲上马,还将儿子和孙子都带在了身边。三方人马会齐石亨叔侄、曹吉祥叔侄后,又等到了张鞁率领的大队京营兵,一齐向皇城进发。

四更时分,大队人马从长安门直接进入皇城。进入紫禁城后,徐有贞重新将大门锁上,防止外面有援兵进来,并将钥匙投入水窦中。皇城内的守军见这伙人十分奇怪,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过问。这时候,天气忽变,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害怕有逆天意,会遭到天谴,都非常惶恐。精通天象的徐有贞站出来,劝大家不要退缩,说大事必济。于是众人继续前进,顺利地到达了南宫。然而,南宫宫门坚固异常,怎么也打不开。石亨派人用巨木悬于绳上,数十人一齐举木撞门。门没有撞开,门右边的墙反倒先被震坍了一大洞。众人便从墙的破洞中一拥而入。

朱祁镇这时候还没睡觉,正秉烛读书,突然看见一大堆人闯了进来,还以为是弟弟派人来杀自己,不禁惊慌失措。谁料众人一齐俯伏称万岁。朱祁镇这才问:“莫非你们请我复位么?这事须要审慎。”路上,朱祁镇挨个儿问清诸人姓名,表示不忘功臣之意。一行人来到东华门,守门的士兵上前阻拦。朱祁镇站了出来,表明自己太上皇的身份。守门的士兵顿时傻了眼,不敢阻拦。于是,众人兵不血刃地进入了皇宫,朝皇帝举行朝会的奉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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