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丹花(42):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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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李丹花回到县城,走进了魁星楼下的小胡同。母亲王红英正坐在大柳树下做针线。人过四十,眼睛一包刺。王红英快奔60岁的人了,穿针已经看不见了。李算盘给她买了副老花镜。她戴着眼镜,吃力地拿着线头,对着针孔穿线。
李丹花走上前,喊了一声:“妈!”
王红英抬起头,吃了一惊。这个二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给人惊喜。
“你不是搬到木瓜公社了,啥时回来的?”王红英见到从天而降的李丹花,脸上堆满了笑。
“丹江口大坝停建,我们又从木瓜迁回来了啦!”丹花说。
“搬来搬去,你们把搬家当成小孩过家家儿?再殷实的家,非让你们折腾完不可!”母亲嗔怪道。
“妈,你放心,折腾完了,咱再挣呗!”丹花道。
中午,李算盘回了家,见到二闺女,心里挺高兴。三妹李江花、小弟解放都回来了。大姐李爱花带着大女儿章雪莲来了。小闺女茶卡,爱花留给了一东。雪莲三岁了,辫着一对羊角辫,朝天顶着。皮肤象爱花一样白。整个人,像一个洋娃娃,非常可爱。
吃过饭,爱花、丹花坐在后院里,说一些私房话。
“丹花,你们结婚快三年了,咋还没怀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你要把所握好时间,身上来后四五天是最佳时期。这段时间,你要把顺阳把守在家里,再试试!”
“结婚那年,俺俩对那事都想着呢!天天都想做,可就是怀不上。这些年,搬迁、返迁,弄得人整日在为生活而奔波,那事,早忘了。”
“丹花啊,你现在的年龄养孩子最佳。趁年轻,赶快生两个娃,过了四十,想生,不容易啦!”
江花来到后院,在丹花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下,说:“二姐,你黑了,瘦了,但人却精神了!”
“二姐是农民,整日在田里摔打,能不变黑变瘦吗?倒是咱三妹变漂亮了!”丹花边说边打量着江花。
江花是变了。三年前,江花还是一个孩子,穿着爱花、丹花退下来的衣服,瘦弱的身体装到衣服里,只显衣服,不显人。现在,江花长高了,长胖了。一件红色棉布上衣,勾勒出江花饱满的身体。短发,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丹花细细地看着江花,仿佛用一把梳子,把江花的上上下下全梳个遍。江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二姐,你这是咋的?想吃人呢!”
“三妹,你长大了。这么好的身材,将来一定要找个有本事的妹夫!”丹花道。
“我才不呢!我要考大学!自己有本事,那才是自己的呢!男人,一个也靠不住!”江花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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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丹花先去县城新华书店买了本《养猪技术》,接着又向西关养猪场走去。西关猪场在西城门杨泗爷庙附近。一个大院,分成两半。前面是办公区。后边是生产区。门前,有一个铁大门。上面挂着“淅川县西关国营养猪场”的牌子。李丹花来到门口,向看大门的老头说明来意。
老头说:“同志,不是我不让你进,这里是养猪场,进去要消毒。没有场长允许,是不准外人参观的!”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场里往外出。这个人是黑茶花。黑茶花还是在校的样子。短发。高个。胸脯高。走起路来,身子向后仰,显得很有气魄。黑茶花见了丹花,快走几步,拉着丹花的手,灿烂地笑了。一笑,唇下的黑痣便跟着抖,像一枚跳动的黑色火焰。
黑茶花说:“丹花,怎么是你,快到我办公室坐!”
丹花说:“向大班长借宝,没想到被门卫拦了,要不是恰好碰到,还见不到你呢!”
老人说:“你要说认识我们场长,我早让你进去了!”
黑茶花办公室很气魄。两间房子,一张办公桌,一把竹滕圈椅。周围放着一圈皮沙发,一排茶几。茶花领着丹花进了屋,通讯员进来,倒了茶,退了出去。
“什么风把我们的校花吹来啦?”
“老同学,别再挖苦人了。你看俺这个乡下妇女,哪还是什么花?”
“不,丹花,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以前,你是一种单纯的美,现在,你是一种熟透了的美!”
“茶花,你狗嘴咋就吐不出颗象牙来?说点正事,我们队想办个猪场,你得帮帮我!”
“你就直说,想让俺咋帮?”
“俺想让你送给俺头公猪娃!”
黑茶花笑了。她说:“你李丹花也太不仗义了,同学时,俺暗恋了二年的男朋友,被你回眸一笑,勾走了。俺刚培育出一个猪种,你又来借种!”
丹花的脸红了。她低声道:“俺又不知道你跟顺阳的事,要知道,打死俺也不敢抢大班长的男人!”
“俺跟你说着玩的,你还真当真呢!他跟你生活得还好吧?”
“还可以。他就是那样,大咧咧,傻乎乎的。就象是一个萝卜,猛一看,觉得有味。仔细一吃,也就那样!”
“咋?结婚才三年,你就吃够了!真要吃够了,你就让给俺,俺还饥着呢!”黑茶花笑道。
“班长,别开玩笑了,你说,那种猪的事,你给还是不给?”丹花见话扯远了,赶忙打住了话。
“给,一定给。人种就给你了,猪种算得了啥?”黑茶花三句不离本行,把李丹花逗得脸热烫烫的。
“你给我准备好,俺这就带走!”
“现在不行,种猪娃还在它妈肚子里呢!老种猪给你,你也不稀罕。一头种猪,市场价2800元,俺分文不取。再过一个月,种猪生出来,俺亲自给你送去。到时,俺跟顺阳亲热,你可别吃醋哟!”
丹花笑了。她道:“俺跟顺阳在白家庄等你,大班长讲话可要算数。到时候,俺把顺阳让给你,让你解解馋!”
“你放心,俺老黑啥时说话不算话?至于顺阳,你还是留着慢慢吃。吃残汤剩饭,不是俺老黑的风格!”
“俺就说,你看不上顺阳这个农民娃子吧?”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又聊了一些班里的同学,如毕国宝啦,王全书啦等等。不觉已到了中午,丹花要走,黑茶花不让走。黑茶花已在场部食堂安排了生活。两个人吃过饭,丹花便告了别。
李丹花回到白家庄,按照黑茶花猪场的养法,改造了猪场。黑茶花说话算话,一个月后,给李丹花送来了种猪娃。不过,黑茶花没亲自来,她派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送来。中年人对丹花说:“我是西关猪场的,黑场长派我给你送只种猪。这只种猪长大了,让它跟咱本地猪杂交,生出的猪仔,长得快,抵抗力强,疾病少。”
丹花道:“你回去告诉黑场长,说白家庄人谢她啦!”
白顺阳知道李丹花走回县城找了黑茶花,心里总觉得疙疙瘩瘩的。
晚上,李丹花钻进了顺阳的被窝。她把身子贴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道:“你真的还想着大班长?”
顺阳没有说话,他翻过身,压到了丹花身上。(未完待续,图片摘自网络,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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