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 再见,西蒙爵士!

Photo: Monika Rittershaus

采访:Shirley Apthorp

翻译:左  驰

■ 即将离任的首席指挥回看他跟柏林爱乐相处的那些时光

在当了柏林爱乐首席指挥整整16年之后,西蒙·拉特尔爵士如今正准备离开这支乐团。在我们的对话当中,他回望了自己作为一名“柏林人”的那段珍贵时光,这段时光同时也奠定了柏林爱乐在德国古典音乐圈,乃至于全球音乐界里的新角色。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端于1987年的11月。那时,一位头顶狂野银色卷发的年轻人,无助地站在了柏林爱乐大厅的主入口前面,他手提着一个硕大而沉重的行李箱,箱子里装着的是古斯塔夫·马勒《第六交响曲“悲剧”》的乐队分谱。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拉特尔说,因此他决定直到第一个排练休息前都一句话不说,而是仅仅只专注于跟这支乐团一起去打磨音乐。

“马六”第四乐章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喜出望外:“我以前还从未有过这般体验。这真的就像是找到了一种声音。要知道,我不过还只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奇怪,且毛发非常非常旺盛的年轻人而已。但我必须要说,这支乐团真的是好得不可思议,而且还十分有爱和有趣。”

这场柏林爱乐的登台首演,对当时这位年仅32岁的小卷毛来说,无疑是意义深远的:往后,西蒙·拉特尔迅速成为这支乐团指挥台上一位颇受欢迎的客座指挥,并最终于2002年9月1日正式履职,成为了这支传奇乐团的首席指挥。

欢迎,西蒙爵士!一个全新时代的开端(2002年9月履新),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2:新与老——作为在柏林爱乐首席指挥任上告别巡演的一部分,克劳迪奥·阿巴多在维也纳遇见了他的继任者,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3年:“春之祭”,作为拉特尔上任后,柏林爱乐教育节目的第一个舞蹈项目,取得了巨大成功,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5年亚洲巡演:第八届北京国际音乐节(BMF)柏林爱乐乐团音乐会新闻发布会上,西蒙·拉特尔爵士与余隆、张树荣,以及前乐团成员Peter Riegelbauer和Jan Diesselhorst在一起,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6年:西蒙·拉特尔与他经常合作的钢琴家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在一起,布伦德尔于2008年退休,从此结束了他的音乐会生涯,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7年:柏林爱乐乐团成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亲善大使。西蒙·拉特尔爵士代表乐团接过蓝色大提琴琴盒,这标志着乐团的一项新使命,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08年: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举办的柏林爱乐欧洲音乐会。独奏家为俄罗斯小提琴家瓦迪姆·列宾,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2012年:西蒙·拉特尔在一场成功的舞蹈项目《卡门》的演出后,被这场演出的参演者们托起来,举高高,Photo: 柏林爱乐官网

在他即将结束他16年总监任期之际,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再度指挥马勒《第六交响曲“悲剧”》,以此作为他最后几场告别音乐会里的其中一套曲目,寓意“迎来圆满”。

■ “一个自私的决定”

他的前任克劳迪奥·阿巴多是这支乐团历史上第一个生前还在任时,便主动将职位让贤给了自己继任者的首席指挥。但阿巴多做出这一选择毕竟还是碍于身体原因,因为当时他已经被检出了胃癌。

而现在的拉特尔,则是乐团历史上主动提出卸任首席指挥职务,但与此同时身体还依旧健朗的第一人。

“当必要的时间花在这里后,我没法儿确证你就百分百能够保持住你自己身体的好状态。这真是,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做出自私决定前的托辞:无论如何,这都如此困难,也如此之有压力,所以你最好得小心谨慎点儿。”

但是对于在利物浦出生的拉特尔来说,考虑到他个人以及他的家庭,就意味着还要继续生活在柏林,尽管未来他将会有更多的时间都被安排在英格兰工作。

从去年九月起,他已经成为了伦敦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伦敦是一座令人激动的城市,他说,但对于家庭而言却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London, Photo: Tamara Menzi on Unsplash

在柏林,从另一个方面看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永久的外国人”;也许算是一个柏林人,但肯定不是德国人。不过毕竟,他在这里遇见了他的捷克籍妻子玛格达丽娜·科泽娜,在这片绝对不允许只有一种文化单独生长的中立土地上。所以,柏林已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他们的三个子女都是柏林人。做出留在这里生活的决定,也是在一次家庭会议上意见一致地通过的。

Berlin, Photo: Björn Grochla on Unsplash

作为补充,拉特尔将以今年六月底在瓦尔德布林举办的森林音乐会来结束自己在柏林的任期。

“最初的想法是你不能在这里结束了一整个乐季,但却又不去挥瓦尔德布林森林音乐会。要知道,这些买票去听森林音乐会的,都是我们的观众,这是我们的城市!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最后要跟乐团一起去演奏的几个音符将会是什么。因为你要知道,我有多爱保罗·林克《柏林的空气》,我就越是不能把它当作最后的音符去处理。我正在做出决定,我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两种选择在一起,第一我是否应该揶揄一下英国脱欧,然后选择去最后演一首埃尔加《威风堂堂进行曲》,或者第二我是否应该只是单纯地去嘲讽一下全球化,然后选择去最后演一首《独立钟》,沿着‘对于现在来说变得完全不同的一些事情’,主题来自Monty Python(英国六人喜剧团体,喜剧界的披头士)。”

(未完待续)

Philharmonie, Photo: Simone Hutsch on Unsplash

长按赞赏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