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荒凉甚好

我很想驻留在那个光辉灿烂的世界去,永远没有烦恼,不是以朦胧的泪眼去看它,也不是以痛苦的心情去追求它,而是真正的和它在一起,在它之中。

——艾米莉·勃朗特 《呼啸山庄

如此荒凉甚好

▷菩提之恶花

麦卡勒斯的情感混乱现在真得无人知晓,1937年,刚满20岁的麦卡勒斯嫁给了同样一心想当大作家的利夫斯。之后,他们分分合合,离婚、复婚、恋爱纠结着无数的派对,而且两个人都是公开的双性恋,一段混乱恋爱结束接着另一段混乱恋爱的开始,麦卡勒斯宛若一只缠绵不绝竭尽所能的水蛭抑或吸血鬼,耗尽了朋友、情人和丈夫的心血

《心是孤独的猎手》是麦卡勒斯的代表作,23岁时麦卡勒斯的观察力敏锐到令人恐惧,这样的女人,用柔软舒服的语言包裹着你,不知不觉地陷入她复杂地悲哀不能自拔,有时,真得感觉到这与她喧嚣的生活距离太远,只能庆幸我们之间隔着文字。

“当她想到以前她想象中的上帝的模样时,她却只能看到辛格,他的身上披着长长的白单子。上帝是沉默的——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她才想到了上帝。”

阅读这本书的时候,在屋里困兽般走来走去,才是初夏的开始,太阳把楼顶的热量无情地渗透进紧闭的空间里,煎熬不知何时结束。读书与悟性并无多大关系,这是个骄阳四射的下午,跳跃着翻到某一个章节,每次闷热都不同寻常,没有风的干扰,昭示的结果会来的快一些,慢慢地安静下来。

谁是谁的宿命呢?绿皮车悠长的旅途,渐渐陷入麦卡勒斯编织的寂寞,都以为寂寞无可言说,不是《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南方小镇,一直走在摆脱孤独的路上,祈望有个人的出现能聆听倾诉,因此聋哑人辛格是孤独的,酒鬼布朗特是孤独的,黑人医生考普兰德、咖啡馆老板比夫也是孤独的,比起那些逐渐蔓延乏然无味的生活,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早晨跑着去母亲那儿,她用孩提般的眼神迎接我,我照例问她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诸如“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以及“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我握着她温热的手告诉她,“你就是我们的老宝宝”,她的现在就是我活生生的未来。

“人是在无边海中的苦行者,但浮士德经历了灵魂的挣扎后,还是要往前走”,理想或白日梦在繁琐、困顿的生活中支离破碎,这种寂寞和孤独,逐渐对原来固有的一切都力不从心,即便我们抗拒不甘于平庸,但是却没有办法不选择它。

因为孤独,热切的渴望中,小心翼翼地像藤蔓一样延伸着自己执着的心,寻求聆听和爱情。因为不会说话,在聋哑人辛格,善解人意的眼睛,和温和的微笑面前,每个人的倾诉都得到释放,最终在他这里找到了灵魂深处的平和宁静。尤其是杰克,其实他们的对话,是心语,按照彼此的理解塑造着另一个自己,充其量只是他们渴望驿动的幻觉而已。

“这世间所有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时间与欲望的游戏,每个人置身其中,总有一天你会再次孤单”,书看完已经很久了,旅途归来,不置一词地呆坐着,如果可以逃离,宁愿带着孤独一起,只是麦卡勒斯一针见血地告诉我,所谓心心相通,都是误会而已。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这是苏轼的《卜算子》,在词前的序不是通俗所言:惠州有温都监女,颇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闻坡至,甚喜。每夜闻坡讽咏,则徘徊窗下,坡觉而推窗,则其女逾墙而去。坡从而物色之曰:“当呼王郎,与之子为姻”。未几,而坡过海,女遂卒,葬于沙滩侧。坡回惠,为赋此词。

二十三岁写出《心是孤独的猎手》的麦卡勒斯与六十多岁仍把孤独化为高远的苏东坡,他们提笔的时候灵魂就有了宇宙的模样,不过同样的寂寞孤独,在麦卡勒斯是救赎挣扎,而在东坡则是黄州那轮淡月。无论如何,如何一字千年,在那一声棒喝之后,结果都是一样。



【油画:叶夫根尼库兹涅佐夫(俄罗斯)】

   前文回溯   :  

钟立风:像艳遇一样忧伤

诗歌:高树晚蝉说秋天的消息

《金粉世家》:青苔碧瓦不过墙倒屋塌

世人说梦几嗟叹

生命有限好吃无限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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