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张志德丨散文/芦苇荡里(外一篇）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张志德：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当过记者、编辑、县官。也曾出版过9部文学作品，包括长篇小说《曲城梦》,中短篇小说集《豆蔻年华》、《官场百相》,诗集《小溪》,散文集《朝霞短笛》、《心灵的田野》、《志德游记》；民间文学集《关公的传说》、《关羽传奇故事》等。共计200余万字。部分作品曾获奖。
张志德
我的村东是一大片的芦苇荡，那是我儿时最快乐的地方。
春天，新长起的芦苇一片葱绿，齐刷刷，水灵灵，像展到天边的大地毯。这时，我和狗蛋、毛毛几个相好的会赶着各自的几只羊，到那草肥水美的芦苇荡里去放牧。
芦芽那么多，可是羊偏爱往一起凑。为了争那一片草，先是抢吃，后是头与头、嘴与嘴相碰，再后来便是头顶着对方的肚皮往走赶；要是赶走了，便平安无事；要是遇到反抗，便会有一场搏斗出现。你看那两只绵羊，各自瞪着眼睛，竖起耳朵，抬起前腿，高高地站立，然后斜着身子向对方的头撞去——只听得“嘭”地一声。以后再以同样的姿态，来了“嘭”的第二声、第三声……直到有一方认输，残叫着离开为止。
这个时候是我们几个兴味最高的时候，狗蛋和我各自都希望自己的羊能打走对方的羊，于是便都站在各自羊的一边手舞足蹈地大声鼓励着自己的羊：“花脸，用劲！用劲呀！”“大尾巴，站得高点，顶它的肚子！”“哎呀，花脸你避开点，闪它一下嘛！”眼看着我的“花脸”摇摇晃晃地要败下阵来，我急中生智，到站在一旁观战的黑山羊跟前，摸了摸它的头和脸，小声地说：“黑子，你上吧。花脸看来不行了。”我又拍了拍它的屁股。
羊是有灵性的动物。本来它就想帮它的同伙，在主人的鼓动下，它“咩咩”地叫着奔了过去。只见它把两只前腿抬得老高，站得挺直，猛地把头向“大尾巴”的腰部顶去，两只锋利而坚硬的角刺向“大尾巴”的肚皮。“大尾巴”见势不妙，赶紧撤退，跑到远处去了。
狗蛋急了，说：“这不能算我输。要一对一，不能两对一。”
我笑着说：“行，下次吧。”心想，我一个“黑子”，要顶你几个绵羊呢！
羊们在静静地吃草，我们得找些别的活动。
芦苇中的鸭蛋是很好找的，一会儿就找到好几窝。
要知道，到芦苇荡里逮泥鳅，也是一大乐趣。我们脱了鞋，挽起裤腿，悄悄地拨开芦苇丛，在一个个水凹里找着。有时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只要有东西在你的脚背上一溜，那准是泥鳅了。这时得吆喝大伙一起来，围着那个水凹，手同时下水，一起摸。先把水搅混了，越混越好，让泥鳅看不到我们的手，然后几只手往一起围，再一起往上掬。如果发现了泥鳅，一个人就赶紧用食指与中指去夹，要是用手抓是永远抓不住的。等抓到了几条和拾到了一些田螺，便可以捡些干芦苇点起火来，再把打死的泥鳅和田螺、鸭蛋都用泥巴包起来，放在火里烧，一会儿就都熟了，扒开泥巴，香喷喷的，好吃得很呢！
不过，水里有蛇。草绿蛇无毒，不咬人，不要怕；那灰红相间的“红野鸡蛇”是有毒的蛇；还有灰色的“七寸蛇”也是有毒的；不过别害怕，用棍子打几下芦苇，蛇就跑开了。
夏天芦苇荡里的水塘边，是我们的乐园。水塘边的高地上，长着几棵老柳树，像几把大伞罩着水塘，塘边湿润而清凉；柳树外边的地里种了不少的西瓜和甜瓜——那是我爷爷种的；水塘里是爷爷养的鱼。
放了署假，我领上我家的小黄狗和狗蛋、毛毛去荡里找爷爷。我们给爷爷提了饭菜和馒头；还拿上了钓鱼竿子。
爷爷教我们如何钓鱼。嗨，还真钓上来不少，有的有二斤重呢。
爷爷又教我们如何挑熟透了的西瓜和甜瓜。我们摘回来满满的一筐子。
我们吃了鱼和瓜后，爷爷在柳树上绑了吊床，让我们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听他讲《狼来了》的故事。
秋天的芦苇荡里比春天还有趣。各种鸟儿欢快的叫声，足以使人留恋忘返。全身黑灰色，长着长腿和长嘴的“老等”，把嘴插在水里“噔噔”地叫着，不知者，还以为是赶车的把式在赶车呢！它“噔”地一叫，你学着它也“噔”地一叫，它又随着人“噔”地一叫，人鸟互叫，两相呼应，真有意思。
野鸭是成群的。一只母鸭刁了条小鱼放进小鸭的嘴里；一只公鸭又刁了条大鱼放进了母鸭的嘴里，那种亲热劲儿，真让人羡慕。
秋天的月光最亮了，特别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只要是朗月，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准要去芦苇荡里捉鱼虾。我们准备了灯笼和捞鱼虾的网，提上水桶，带上月饼，进了芦苇荡。鱼虾一见光亮，就都箭飞似地来了，我们轻轻地把捞网插进水里，顺水底一舀，嗨！活蹦乱跳的真不少。然后倒进水桶里。一个水凹里舀上几网后就得另换一个水凹。我们几个干累了，桶里的鱼虾也快满了，于是坐下来边休息边赏月。
我们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看着天上缓缓走过芦苇梢的月亮。我忽然生出一个想上到月亮上的念头——要能亲眼看看孙猴子在树下捣米该多好啊！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大伙，大伙都犯起愁来，一个个仰着脸望着天上的月亮在苦想着。
我突然大声说：“我能上到月亮上了！”
“噢——！”大伙惊叫起来。
我脱了鞋，走进了水凹里。待水平静下来后我说：“我不是站在月亮上了吗！”
“水中的月亮呀！”几个人在叫。
“我也上上月亮！”大伙异口同声地说着下到了水凹里。
大伙在“月亮”上跳着、笑着，唱着胜利的歌。
漂亮的“姊妹山”
黄山和张家界我都游过，均极美。于是我称她们为漂亮的“姊妹山”了。张家界开发较迟，自然为妹。
黄山有“四绝”：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奇松：由于黄山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峭壁连绵的地貌特征和特殊的气候条件，使得黄山松多姿多彩。忽起，忽卧，忽横，忽悬。或独立峰巅，或横抓峭壁，或倒悬于崖，或挺拔于岸，或尖削似锥，或冠平如镜，苍翠蓊郁，形象逼真。那不是展翅欲飞的凤凰松吗！那不是跳跃的麒麟松吗！那不是拥抱亲昵的连理松吗！那不是伸展双臂欢迎我们的迎客松吗！
怪石：黄山的怪石，以多取胜，以奇著称。被命名的怪石就有120多处，遍布每个山峰。黄山怪石怪在从不同的角度看，它就有不同的形状。似人似物，似鸟似兽，情态各异，惟妙惟肖。如果你在半山寺前望天都峰上一块巨石，定会看到一只雄鸡正在展翅高唱，故名“金鸡叫天门”；但当你登上龙蟠坡回首再顾时，那雄鸡已变成了五位身着长袍、携手扶肩的老者，被改名为“五老上天都”。
云海：黄山的云海，要比别的地方呆板的云海美丽得多。它的特点是“变”，它是每分每秒都在变化着的流动的画。时而是“滚锅的水”，时而四方云慢，时而白浪排空，时而奔流直泻。过不了多一会，云会慢慢浮起，将你拥抱；如是夕阳西下时，你会看到世上罕见的“佛光”，你的硕大的影子，会被一个彩色的光环罩着，你真正觉得你已成“仙”了。而此种仙境，只有黄山才会有。
温泉：黄山温泉出于海拔850米的紫云山下，每天出水400吨，经年不息。水温42度，水质以重碳酸为主，可饮可浴。对消化、神经、心血管、新陈代谢、皮肤病，有一定疗效。传说轩辕黄帝在此沐浴了四十九天后，返老还童，羽化飞升。所以此泉又被称为“灵泉”。
张家界则有“四奇”：奇声、奇月、奇影、奇光。
奇声：张家界有一眼望不到底的神秘莫测的去处，叫神堂湾。我们走近它，隐隐约约地，但又是清清晰晰地听到金鼓齐鸣、人嘶马叫、剑戟撞击声，似有千军万马正在搏杀，不由让人却步，淌出一身冷汗。稍稍走神后，不得不问自己，也好象是在问别人：这儿难道是个古战场吗？这声音是怎样发出来的呢？
奇月：春夏两季的农历月中，如遇久雨初晴日，你晚上八、九点钟上张家界的天子山月亮垭去看月亮，那圆月象早上初升的太阳，是红色的，且发出红色的光环，把神堂湾、石家檐和贺龙公园一带照得一片通红。
这种现象大约可持续一个多小时。当我看到这奇特的景象时，起初是好奇，之后是惊喜，最后却茫然了。
奇影：当秋高气爽、晴空如洗时，你沿金鞭溪源上游览，不经意间，你会发现你在太阳光下的影子，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又由两个变成了三个。你动它动，你行它随，黑愣愣的似鬼。胆小的人，会拔腿跑起来，但当他停下来时，三个影子还在他跟前。他终因害怕而速速离开金溪。为什么那儿会出现三个影子，至今不得而知。
奇光：在拥有数以千计石峰的西海中，有一根高达200米的石柱，它位于贺龙公园与神堂湾之间。石柱顶部的两个石峰之间嵌着一块石头。就是这块石头每年要发一次光。发光时火花四射，象电焊时的弧光。其光由小到大，可持续三至四分钟，将神堂湾一带照得雪亮。不难看出，黄山展现的是惊艳般的俊美。它险峻、雄伟、隽秀、气势磅礴，满是阳刚之气；张家界展现的是惊悚中的奇美。它峰林剑丛、金戈铁马，杀气冲天。
黄山最令人赞叹的是松。松的挺拔，松的俊奇，松的灵秀，松的神韵，松的热情和含蓄；张家界最令人羡慕的是植物的渊博。由于地质地貌复杂，雨量充沛，植物资源十分丰富，有高等植物3000余种，其中珍稀濒危种子植物36种，野生花卉植物多达450余种，菌类、蕨类也极为众多。张家界的森林资源十分可观，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真可谓“张家界沟多有万千，沟沟都用树来填”。张家界可以说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绝代佳丽。
黄山每一绝壁都如刀劈斧砍，敞开心扉；张家界的每一奇峰，都象迷宫般充满悬疑。
黄山每一山都给人无限美的享受；张家界每一峰，都给人无限悠远的遐想。
看来，人们对张家界的享受是别样的。
朋友，当你游过黄山和张家界后，不知有同感否？
（责任编辑：杨志强）
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诗歌编审：姚 哲 微信号：8913480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图文编审：姚普俊 微信号： yqwyz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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