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任:作曲并演唱《教我如何不想她》英译

1936年,赵元任亲自献唱,在“百代”唱片公司灌录了这首《教我如何不想她》的唱片。
教我如何不想她
词:刘半农
曲:赵元任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由刘半农先生作词,赵元任先生谱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在20世纪30年代风靡一时,至今仍广为流传。

以下为江文宇英文翻译一种。

How Could I Not Think of Her

Composed by Yuen Ren Chao

Lyrics by LIU Bannong

Translated from the Original Mandarin Chinese by Wayne W.-Y. Chiang

Tiny clouds are in the sky, floating;

O'er the ground, gentle breezes, blowing.

Ah!

Gentle breezes rustling my hair,

How could I not think of her?

The moonlight is in love with the sea;

And the sea is in love with the beams.

Ah!

This silvery night gets only honier,

How could I not think of her?

Fallen flowers flow gently on the water,

Small fish swim slowly under it.

Ah!

What're you saying, swallows—my dear?

How could I not think of her?

Withered trees, in cold wind, swaying;

Prairie fire, at dusk, are burning.

Ah!

In the western sky, some afterglows linger,

How could I not think of her?

赵元任(1892.11.3—1982.2.24)
国际著名的语言学家、语言教育家,中国现代语言学先驱,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同时也是音乐家、中国现代音乐学先驱,“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中国科学社”的创始人之一。
赵元任是一位世所罕见的语言奇才,他具有“录音机的耳朵”和学说语言的能力,一生会讲33种汉语方言,会说英、法、德、日、俄、希腊、拉丁语、西班牙语等多种外语;他是我国方言调查研究工作的开拓者和推动者,国语运动的元勋,对于汉语共同语音标准的确定,汉语拉丁化字母的制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是我国全面利用现代语言学理论方法研究中国语言并取得世界性声誉的第一人,美国语言学界曾流传着这样的赞语:“在语言上赵元任没有错过。”
赵元任博学多才,既是数学家,又是物理学家,对哲学也有一定造诣,是哈佛大学哲学博士。他又是著名的音乐家,1926年他在清华园里创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作为中国民族乐曲的经典之作,传唱久远······
为“好玩儿”而学
1925年,赵元任被聘为清华国学院导师时(赵元任与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并称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是四大导师中最年轻的,只有33岁。他在清华曾经教过心理学、物理和数学,最终在自己开创的中国语言学研究里扎下根来。他对汉语方言、汉语语法、中国音韵学、音位学理论都有精深的研究,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
赵元任的语言天赋令人惊叹。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巡回讲演,赵元任当翻译。他在途中向湖南人学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赵元任用带柏林口音的德语和柏林人聊天,邻居一位老人对他说,“上帝保佑,你躲过了二战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在法国,有人告诉他,你的法语说得比法国人还要好。
博学多能的他,在音乐上造诣也极高,一生创作了130多首歌曲,被称为“中国的舒伯特”。他一生也与钢琴结下不解之缘。除抗战期间在西南联大任教时外,赵元任先生家中始终有钢琴为伴。多年求学,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一架心爱的钢琴,这个庞然大物导致他每次搬家都是一项工程。
赵元任先生研究语言学和许多事物,是为了“好玩儿”,任自己的天性自由地发挥。赵元任先生曾经说:“好玩儿,不是功利主义,不是沽名钓誉,更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一本万利。”
《教我如何不想她》
中国第一首流行歌曲是什么?互联网上说,是1927年黎锦晖的《毛毛雨》。实际上,赵元任的《教我如何不想她》是1926年,比《毛毛雨》早一年,所以《教我如何不想她》应该是中国的第一首流行歌曲。这首歌的歌词,是刘半农1920年在伦敦留学时,因为生活特别紧张,因而特别怀念祖国而写的一首诗,原名叫“情歌”,赵元任1926年把它谱成歌曲时,把名字改成了“教我如何不想她”。
这个“她”字,在古代中国念“jiě”,是“姐姐”的意思,五四学潮之前被借用过来专指代女性第三人称,读音改为“ tā”,此前女性第三人称是“伊”,刘半农写了这首诗,特别是这首诗被赵元任谱成流行歌曲之后,“她”字新意传进千家万户,大家开始用女字旁的她专指女人第三人称。
1927年,赵元任创作了大合唱《海韵》,也很著名。1974年台湾拍《海韵》电影,里面那首歌就是根据赵元任的《海韵》改编的,现在在互联网上,仍然可以搜到邓丽君演唱的《海韵》。
(本文编选自清华新闻网、光明日报、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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