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北阴阳的诡异经历（八一）： 金甲乞丐

原创 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昨天

喊山摄影

文〡叶木喊山

八零年左右，西北的大阴阳杨师先生应邀去陇南给一个生意人看事儿。这个生意人姓雷，当地人都叫他雷商户。

雷商户很精明，和杨师还沾点亲戚关系。他从杨师给他办事的过程中看出杨师的本事深不可测，并不是江湖骗子，所以对杨师非常钦佩。

给雷商户办完事之后，杨师本想早点回家，但是雷商户却请求说：杨先生，我这儿的事情是已经办完了，但是我老家有个堂弟，他最近想置办一个院落，他听说您来陇南了，再三叮嘱我把您请去，给他指点一下，所以还得麻烦您......

杨师心想，这来都来了，人家雷商户好吃好喝以礼相待，给的酬劳也很丰厚，又是沾亲带故的老朋友，这个请求是不能拒绝的。

于是杨师就说：那行，那咱们明天就去您老家，给弟弟瞧上一瞧。雷商户很高兴，连声说感谢。

第二天一早，雷商户就骑着摩托车把杨师带到了他的老家。这个地方名叫射豹村，据说当年村里有好汉，曾用弓箭射死过一只豹子，故得此名。

杨师他们来到村口的时候，雷商户的堂弟雷天宝已经在村口等着，看哥哥带着杨师来了，他慌忙过来迎接。

三人寒暄几句，雷天宝就领着杨师朝他家走去。杨师边走边看了看地势说说：你要置办的新院落，是不是就在你们村上？

雷天宝说：只是在附近看了几处，镇上也看了一处，还没能定下来，所以请杨先生来指点指点，这大老远的，路不好走，真是麻烦您了。

杨师说：不用客气的，都是老朋友老亲戚，要不，咱们先不去屋里，先去看看附近您瞄上的地方吧？

雷天宝连连摇头说：可不能，家里已经备好了饭，杨先生一定要先去吃了饭，消消停停喝个茶，咱们再来看地方。

杨师一听雷天宝家里已经做了安排，就不再坚持，跟着他朝村里走去。

射豹村一进村口，主巷道的旁边就有一块宽敞的空地，这块空地四周无遮无拦，天气晴朗的时候，晒太阳非常好。往常的时候，这里总是聚在许多闲下来的村里人，算是整个村子的闲话中心。

杨师他们经过这儿的时候，空地上突然奔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这人撞到杨师面前一伸手说：哎呀，今天村里什么好日子，来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快快快，给一支烟抽吧，给一支烟抽吧......

雷天宝看到这人拦住杨师的去路要烟抽，慌忙阻拦说：瓜子，快让开，这是我的客人，人家又不认识你，你平白无故找人家要什么烟？

那个被称为瓜子的中年人一脸憨笑说：你咋知道他不认识我，我们也是老相识呢，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没生下来呢......嘿嘿......

雷天宝不想再和这人纠缠，一边上去驱赶他，一边尴尬地对杨师说：不好意思啊杨先生，这是我们村的一个瓜子，这会估计疯劲又上来了，您别见怪，您别见怪。

杨师用胳膊轻轻一拦雷天宝说：没事没事，这人确实是我的老相识，雷兄弟，你怀里有烟没有？

雷天宝一脸惊诧说：什么，杨先生您和这瓜子认识？这瓜子从不出村子的，您......

杨师说：您怀里要是没有烟，这附近可有小卖部啊？我去买一盒给他。

雷天宝连忙说：有呢有呢，怎么能让您去买烟。他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瓜子。不过他脸上还满是疑惑的神情，雷商户也一脑子疑问，不过他城府很深，没有表露出来。

瓜子接过烟之后又憨笑着对杨师说：你这么大老远的来，不请我吃个饭？

杨师点头说：当然要请，当然要请。他扭头又问雷天宝说：天宝兄弟，这附近可有饭馆吗？这顿饭我来请大家。

雷天宝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跟在后面的雷商户就抢先说：哎呀，都到这儿了，怎么能去饭馆吃呢？天宝，既然瓜子和杨师认识，咱们就一起请到家里去吧！

雷商户说“瓜子”二字的时候，显得很不自然。因为瓜子在西北方言里是傻子的意思，并不是个褒义词。不过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浑身破衣烂衫、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中年人。

杨师说：那就麻烦了。他伸手拉住瓜子的手，就和他一起去了雷天宝家。这瓜子也真是不客气，连吃了三大碗臊子面，又喝了一罐茶。茶饱饭足后，他坐在雷天宝家的火炉旁烤起火来。

期间，杨师和瓜子聊了很多，所说的尽是些雷商户和雷天宝都听不懂的话奇怪话。

雷商户从头到尾只听懂了一句。杨师问瓜子说：你在这儿还要守多久？瓜子说：还要十五年吧。

两人聊到这儿，瓜子突然说：吃饱喝好了，我要走了，你忙着吧。瓜子说完，蹦蹦跳跳出了屋门，就离去了，给雷家兄弟一个招呼都没打。

杨师这时候也吃完了饭，他对雷天宝说：今天实在打扰你了。

雷天宝说：哪有哪有，瓜子......，嘿嘿，他来也就加一副碗筷而已。不过杨先生啊，这瓜子真的从来村子都不出，我真不知道您竟然认识他！

杨师笑笑说：这你不懂。我们神交已久。而且，他不是瓜子。

雷天宝说：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整日疯疯癫癫到处跑，吃不上饭了就乞讨，他父母早就死了，要不是村里人照应，估计他也过不下去。

杨师说：谁照应谁还说不定呢。你看他呀，是个乞丐，我看他呀，却是个金甲神人，守护着你们的村子，你们村要是没了他，祸事就不少啊。

雷天宝没听懂杨师的话，一脸的懵懂。雷商户若有所悟，连连点头。

当天下午，杨师跟着雷天宝看了好几处宅院，都没有点头。雷天宝说：杨先生，是不是今天看的这些院子，都不太好啊？

杨师说：你带我看的院子，都不错，不过不能长久。我估摸再过几年，你们射豹村的人，大都要搬到川里去了。再过十五年啊，你们村的瓜子就不在了，你们这个村子啊，也就不在了。

雷天宝说：我们这个地方虽然是山区，但是土地肥沃，庄稼有种就保收，大家都羡慕我们这儿呢，您说的话我真有点不明白。

杨师说：明不明白不要紧，你要是听我的话，就随你哥哥一样，咬咬牙在镇上或者市里置办个院子吧。

雷天宝虽然心里不怎么信服，但是不好反驳顶撞，也就没再说话。杨师当天就和雷商户回了市里，接着就坐班车回家了。

时光如梭，过了十五年之后，射豹村的瓜子去世了。当年的秋天，一场大型的泥石流袭击了射豹村，已经破败的村子被滚滚的泥石流一扫而过，变成了废墟。

幸运的是，射豹村的村民几乎都搬了下来，所以村子旧址虽然消失了，但是并没有村民伤亡。

那一年过年，已经双鬓斑白雷家兄弟专门来给杨师拜年。回忆当年的瓜子，二兄弟感慨万千。这时候的他们，终于彻底理解了杨师当年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