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随笔·张兆红】小黄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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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菊

原创/张兆红

村子西头一二里地，有条南北走向的“石斗”大干渠，渠沿子两边从南到北，从北到南种满着小黄菊，秋风一吹，全村便荡漾着黄菊飘摇而至的淡淡的香味儿，满是思念！

“给你说过多少回，一天不要去’斗’上耍……”，奶奶的声音总在耳边回旋，斗渠上却仍常常是我从南

到北，从北到南徜徉雀跃的影子，陪我玩耍的也总是列队夹道的小黄菊。偶尔了该回家的时间，实在爱不释手，便折下几枝带回家，也没人管，唯一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招来一顿奶奶的训斥。可爱的奶奶训完后，眯眼看着小黄菊花开葱郁的小样儿，也忍不住赞美一句“花都开盛了，真好看！”

去镇子上中学，很多同学喜欢走大干渠，哪怕爬上干渠着实得费些力气，哪怕大干渠有“滴水浪”（U型通道）很危险。大多数人觉得走大干渠是为抄近道，我则是丢不下对小黄菊的念想。

盛景深秋，若阳光明媚，暖融融洒向小黄菊，争艳怒放，挨挨挤挤，风中带香，齐刷刷摆动腰肢，妩媚十分。若注秋雨，枝叶下垂，冷风穿堂，禁不住小脑袋们昂扬斗志。偶有瑟瑟飘摇倒地的一枝，泥水里花香如故，踏步随脚印而去。冬日萧索，赶在霜降之前，生产队便割走小黄菊，一簇一抱的装上牛车，吱呀吱呀摇晃着拉回村子，惹来蜂蝶盘旋，惹的孩子们在车后蹦跳追逐，时不时伸手试图揪下来一支。记不得小黄菊最后的去向，大约是阴干后当中药材送去了药材公司。

爱小黄菊，就是因为她的小，小的饱满，小的精致，小的灵动，小的繁茂，浸润馨香，弥久不散。也因为她小，我曾一度称呼她为“我的小雏菊”。失意的时候，采七八枝捏在手中，坐在田埂上久久凝视，或者插在自行车头上，漫无目的地骑着，在小黄菊的陪伴下，慢慢地踱过心的阴郁。

菊为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颇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劲头，一年胜似一年。七十年代的农村，花的品种不多，能成盛事的也就这渠沿子上的小黄菊，便显得格外惹眼，招人喜爱，我的情有独钟也便是常理。

后来，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春生夏长的黄菊根系被拔光铲净，干渠被修的溜光溜光，连棵树木都没有。随之而来没几年，宽阔的渠沿子就被两边的草淹没成几乎看不见路的“鸡肠小道”，“石斗”不再高大，秋日花潮也再没有过。也许是我长大了，他们反而变小，纵是我翻遍所有图册，也找不见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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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兆红，大荔教育工作者。好书法，主功课魏碑；好文字，常于散文诗歌。热爱生活，简单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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