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张红梅】沉甸甸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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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病相怜的女人最容易交心,每次在医生诊室门前候诊,这些女人互相看一眼就能很快打成一片。认识广州的吴云,还是蕾蕾试管开始的那个月,初夏六月。蕾蕾结婚十年了一直没有怀孕,最后选择了医疗辅助,在省妇幼不孕不育专科开始就诊,进入试管周期后按医生的交代,每天到医院打针,检查。试管周期如果包含治疗的话,费用真是不菲。每一个疗程的选择都考验着一个家庭的经济实力,比如促排卵的针剂,用国产还是进口,真的价格差异很大。国产针每针几十元,进口的每针千元,疗效也是有差别的。试管促排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所以促排不是打几针就能够解决的,需要等到卵泡发育达标了才可以停止促排药物,有时候还要附带口服药,补充激素和提高免疫力。促排的时间一般在13天左右,但也因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卵泡发育的速度也会有快有慢因人而异。判断标准和依据就是当卵泡发育成熟就可以停止促排了,然后会在第二天开始打几次夜针,然后进入手术流程。这个过程对于每一个女人都是一种磨难和考验,成功了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这时候女人所有的身体机能因为激素药物作用已经紊乱,必须休整三到六个月再重新进入周期。一般能做试管的医院都在省城,大医院人满为患,有时候排队做B超一天就过去了,等有了结果主治医生又不上班了。所以为了不耽误治疗,许多女人就辞了工作,在医院附近宾馆包房长住了,治疗当天早早就来医院排了队,确保当天能够拿到结果。周期内无数屁股上,肚皮上的针眼满满的都是想做母亲女人的期待。 那天刚好要打夜针蕾蕾七点从医院旁边的宾馆出来,慢慢踱步到医院。促排打针时间一般都是大夫安排好的,护士那边严格按医嘱执行,几点几分就是几点几分早一分钟都不给你打。晚来了,又说你为什么不按时,被批评了几次后,蕾蕾一般都提前到,在医院的大厅候诊,在消耗等约定时间,她百无聊赖的坐着。 当天吴云坐下午的飞机从广州赶过来,直接到了医院。她先到前台咨询了一下第二天挂号的事情。蕾蕾一听原来和她是一个主治大夫。人说久病成医,因为来的多了,这个医院的程序比较熟悉了,包括护士们给新来的病人说的话都是一摸一样的。因为无聊,也不想看手机,蕾蕾就盯着这个大厅唯一有动静的地方,看。蕾蕾从这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和说好的口音判断是个南方人,她,整个人看上去属于那种温柔娴淑型的,说话慢慢的。 护士办完前面的手续和登记后说,你去周围找个住处吧,明早八点来,大夫就上班了。明天博士不在,博士去美国了,走时已经安排你让X大夫先给你做术前检查。 护士说,你自己出门找找吧,附近酒店,快捷酒店挺多的,要不你问一下哪个美女,她就住在附近。 她,一回头,看蕾蕾盯着她看,措目不及,搞的有点尴尬。两个陌生的女人互相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蕾蕾说,一会打完夜针我就回酒店去。我可以带你去,你稍等一下,还有十几分钟我就到预定的时间了。因为进入周期早,蕾蕾就给吴云介绍流程,要先拿结婚证,生育证明在医院建档,然后夫妻两个一起来拍照上传系统,然后做一些和婚检差不多的检查,抽血B超一系列最好把染色体之类都查一下,避免孩子异常等等,巴拉巴拉给她介绍了一通,免得她走弯路。最初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东北的美女给蕾蕾科普的流程,这些女人互相交流成功者的经验互相鼓励着。蕾蕾告诉吴云,这个医院是最好的医院,全国排名都在前面。好多明星都来这个医院,新闻上报道过很多技术。院长就是美国博士,在美国和国内都开着医院。同病相连吗,也算天涯知己。很快两个人就交换了信息,互相加了微信,蕾蕾也知道了她叫吴云,她无奈选择试管这条路也是充满了坎坷。吴云的老公是大学同学不同系但同级,一毕业就结婚了,两个人一起在广州找了工作。吴云的老公是会计专业,考了注册会计师,所在单位要上市,很快就做到了财务副总的位置。吴云自己学的翻译专业,在一家外企负责来往的合同文本翻译工作。两个人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毕业第二年儿子出生后,第四年就在广州按揭买了房,两口子信心满满的开始规划新的生活。吴云的不幸从孩子四岁时候开始,孩子总是无缘无故的走路摔跤,大夫说是可能缺钙吧。补了半年钙,孩子还不见好转,就又去医院,挂了许多科室的号,最后在神经科确诊为癔症,精神障碍,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十多年时间,孩子吃了无数的药,但是行动越来越迟缓,发作起来,总是好像旁边有什么人再纠缠他一样。智力也停止了发育,孩子无法上学,语言方面也无法与他人正常交流,只能和家人简单的对话。吴云不甘心,自己可爱的孩子咋突然就成了别人口里的傻子,她辞职回家,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孩子身上,期待孩子早日康复。哪几年她到处打听医生,在网上查找,听朋友介绍,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放弃,她带着孩子四处求医,甚至去西藏、去蒙古、去云南,就这样为了希望,破灭了再找曙光又破灭了再找下一次机会,十多年岁月就过去了。2016年吴云40岁,孩子是2000年出生。长夜漫漫,吴云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因为孩子的病起因一直都没有合理的说法,他们夫妻的染色体也都看过了没有异常。可是孩子的这种病无法排除,有可能就是他们夫妻的孩子会出现这种问题,所以即使后来,她再一次怀孕,也不敢生了,担心这个异常。后来老公慢慢的不回家了,他开始厌弃这对母子,最后终于在孩子十二岁那一年和吴云离婚了。表面上他净身出户,走时把房车都留下了,留了100多万存款,每年给孩子12万元抚养费,而实际上他只是想逃离他的责任,也把厌弃的一切留下了。离婚后生活还得往前走,她舍不了自己的孩子。带着这个孩子,吴云也被贴上了标签一样,注定要孤独。相亲时遇到的那些不断均衡的男人,让她下定了决心,不再婚了。每一次相亲都是一种人性的考验,所有人看到她的孩子都知难而退了。有一次半夜她开始发烧,自己挣扎着起床给自己拿药吃,药吃没吃,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恍惚中在客厅的地板上睡到了天亮。第二天醒来那一刻,她突然失去了勇气,心里的无助和仓皇好像冲破了闸门。她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改变这一成不变压抑的日子,也许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等自己老了,可以照顾自己和这个有病的哥哥。她有个朋友在这个医院做过试管,说这个医院试管婴儿技术属于国内最先进的,可以做基因筛查可以优选,最重要的也有精子库,吴云就赶了过来。哎,生活的压力真不是一声叹息能缓解的。每个孩子的到来,都是对家庭的考验。有人说孩子自带福气,有人说孩子是来讨债的。而吴云的这个孩子是来救助母亲的。这,就是一场赌博,孩子好被动,没有选择权。不是每一个生命都会感激把自己带到世上的父母,把压力和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有到来的生命上,其实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这个背负重担的生命,起点上就输给了别人。他的幸福,他的婚姻,他的家庭呢?谁来买单?蕾蕾听完沉默了,谁也没有没有资格评价吴云这种做法的对错,这就是生活,虽然每天同一个日月,但每个人生活的内容都不相同。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知道吴云的这些话可能在自己的熟人圈子里都不愿意诉说,今天讲给她听,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每个人进周期的时间不一样,蕾蕾和吴云再没有直接见过,后面蕾蕾换了手机变更了微信,就没有了她的消息,也不知吴云现在是否已经如愿以偿,母亲节了,就默默祝福她和孩子(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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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梅,70后,大荔人在阎良工作,财务工作者,喜欢素简生活,追求内心的丰盈。
总编:夏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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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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