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有感
好想写一些很唯美很温情的文字,如一阙小词,清新洗心,可作为茶余饭后的佐料亦或是情人间的呢喃。想起林清玄的文字里多是清澈的欢愉,是因为从小看他写文章,母亲就建议:“趣味的多写一点,与大家分享。辛酸的少说一些,生活已经够苦了。”生活已经够苦了,苦吃太多了,需要些糖,是慰藉,是希望,是明灯,总之很讨喜,可是,我们不能自欺欺人,假装看不见当下的黑暗。
――题记
可能缘于对生活热切的爱,所以才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要以斗士般的热情,是书写那些冷涩与哀伤。
耳边是阵阵的争吵之声,虽然很多的人都会说,“因为工作生气,是很傻气的做法。”但是真正能够逃离或者是克制的人又能有几个?扪心自问,遇到奇葩人奇葩事,气不气?不气是假!虽然是他人事,但总让人有兔死狐伤,唇亡齿寒之伤。
总是想不通,都是置身底层之人,一样的为了生计,为什么还要互相为难,互相倾轧呢?其实同样的问题已经苦思了好多天了,有天坐地铁,早高峰,等车的队排得很长,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想觅得一个下脚之地,只可惜,开门的时间超级短,人超级多,下的少上的多,于是更多的人被滞留在外,然后有两个人,因为争着上上不去就开骂了,大清早大概睡梦没做好,脾气火爆,一个骂挤什么挤,一个骂不挤怎么上得去?原本就紧张着急的心情又增添了很多的烦躁,想把自己置身事外都难,好不容易骂够了,车来了。好不容易挤上了无法转身的车厢,结果又有一对,因为实在太挤,无法安放自己,那个时候,真心希望所有的人能够瘦一些,让空间大一些。于是一个人,挣扎着转了一个身,另外的大爷就开始了国骂,大概N多的国骂也阻挡不了他的火气,就一个劲地说,“怕挤别来北京”,然后就是N多的国骂。当时在想,都不容易,何苦为难作贱别人也作贱自己呢?又在想,假使他的领导看见他这样的表现,是会无动于衷呢还是有所作为?又在想,一个人已经失控到如此程度了,会不会是正在失业中?一连串的反应之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但又想,其实每个人都是置于其中的,谁也无法超脱到置身事外。可是实在又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顶着如此恶劣的情绪就出门了?又为什么要从相互倾轧中获得释放?真的是乞丐只羡慕嫉妒旁边比他要的多的乞丐吗?
那样的骂声还有那样狰狞失控的面容,已经印在了脑海,不曾想,又是在同一个地方讨生活的人,又开始为了蝇头微利,相互倾轧。想起一段话说,“如果你没富过,你就不知道富人之间的连襟;如果你没穷过,你就不知道穷人之间的倾轧;如果你不富不穷,你就知道中产阶级的攀比和虚荣。”可是仔细想想,最让人觉得难过的薄凉的还是这种相互倾轧,抱团取暖都来不及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如此?到底是资源的稀缺还是人性的劣根性?
这些例子让人不得不想起《阿Q正传》里的吴妈,在赵太爷家作女仆,同是穷苦下层平民,是阿Q嘴里的“小孤孀”,是阿Q敢于鼓起勇气去调戏的对象,可是在被调戏之后,吴妈却跑去找赵府的人告状,使阿Q挨打遭罚,而且被赶出赵府失去了工作。同样是作为穷苦之人,吴妈不给阿Q留下一点退路,可以说非常冷漠自私,对他人毫无怜悯之情。鲁迅对她的厌恶应该大于同情的。又如小D与王胡,其实都是奴隶,受着统治者剥削的底层,说到底,亦是阿Q一类的麻木的国民,却窝里斗,不争气,互相碾压。将近100年过去了,这种传承倒是没有受到影响,根深蒂固地存在着。
《逃离底层社会,也许只是幻象》是对《我什么拼死也要逃离底层社会》的理性分析与反驳,作者切中恳切地认为,逃离底层也不安全。“其实,他所谓的安全,只是感觉而已,在丛林社会里,没有人是安全的,底层因资源贫乏互相突破底线的争夺,进入所谓的中层社会,你得防着来自底层的抢夺,更得防着来自上层的掠夺,一不小心就会重回社会最底层。上层社会安全吗?也不安全,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你一旦落入弱的一方,你所谓的金山银山,瞬间化为乌有,有时连小命也搭了进去。”世界不安全,但是在底层尤甚,瓦片掉落,砸重的大概首当其冲就是这些人吧?
真的很难形容这样的一种复杂的感受了,假如佛祖有灵,大概会伤心流泪地规劝众生,“已苦如是,何复作孽?”可是这样的人间,佛祖会来吗?
洗洗睡吧,大概在睡梦里,才能梦到《桃花源》中“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至境!可长嘘,不再短叹!
2018.12.11晚 郭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