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

周末晴天，晴得真好。过路的台风只剩下背影了——天空被一日风雨漂洗得干净通透，蓝天之上游弋着大团棉絮状的雪白云朵。阳光明亮却不刺眼，让人感到无比温暖。院子里晒满了夏天的毛巾被和毯子，虽说盛夏余威犹在，早晚温差渐渐增大，况且已来到白露节气，需要做好保暖了。顺带拆洗收藏了三个电风扇，电蚊拍也收入箱柜。

我在楼上洗衣间忙着洗刷，他戴着草帽在院子里拾掇花草。兰圃的杂草长得过于茂盛，西红柿秧东倒西歪没正经样子；鸭跖草更是无法无天，真的是落地就生根，长得乱糟糟蓬头垢面。再看大水缸的荷叶，经历了盛夏的青春，遭受几次台风的侵袭，来到处暑之后的早秋，一副衰颓之相让人不胜感慨。与之毗邻的芭蕉已高过屋檐，绿叶被风剪得七零八落。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葫芦呢。今年的收成算是比去年好多了，摘下的葫芦们都是时光老人。可爱的小胡子和绿绒毛都已褪去，老成又憨萌的样子很惹人爱。稍有遗憾的是，它们的个头偏大：可能是被雨水追的？模样周正的也不多。但也知足了。另有一株葫芦苗发育得很晚，赶在我们频繁外出的八月下旬才出落好；花儿开得正好需要授粉的时候，一场台风雨洗劫过后，只有望花兴叹。

今年的扁豆很不给面子。至今没有像样地吃过一回，七月初零星地摘过盖不住一只盘底的扁豆角。紫色的豆花开得也不够积极热烈。丝瓜也是，两只丝瓜被时光熬老了，我们只要老丝瓜瓤，继续手缝杯垫。

只有红辣椒的喜庆能点染小院人家一夏一秋的激情。上午在院子里喝茶的时候，随手摘了一篮子的红辣椒，辣椒的蒂还充盈着青春的绿。摆放在竹篮子里的红和绿，映衬在明媚的光影下，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红配绿。

周六一天足足喝了三道茶。上午喝鸭屎香，下午喝生普，晚上喝的是一款古树茶。白天的小茶桌又搬进了小院儿。这美好的秋天，只有喝茶才配得上它。我们将忙碌过后身心的清闲融入一碗温和的茶汤，两个人也不急着做饭，先把茶喝好了再说。

家门口的大饼油条铺子改头换面了，早饭多有不便。发现了一处买菜的农贸集市，菜品都还不错。还有纯正的麦芽糖。麦芽糖的甜很特别，不腻，不往牙里钻，是我能消受得起的甜。以后可以用麦芽糖调奶茶来喝了。

买菜路过一处绿地，我们又仔细地看了一回凌霄花，的确与家里的凌霄不同。碰巧有一株小苗，我们将它带回自家院子。巴掌大的一块青苔也是我们的最爱，一并搬了回来。奔波了太久的心，在侍奉泥土的时候才觉得安稳无虞。

这是孩子离家去异地求学之后的第一个周末。为了让我们两个半老人的生活显得不那么空洞空虚，我们尽量只好让自己忙起来，用忙碌来掩盖一些无法寄出也不能随口表达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