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导儒家仁爱思想的典范 ——《清明是个出游的好日子》思想内涵简论 / 四六文摘

阿成短篇小说《清明是个出游的好日子》，讲述了交通肇事犯庆生雨夜借宿另一起交通事故遇难者家中的故事。主要情节是：老婆婆为庆生做饭，递毛巾，讲自己的“故事”；庆生主动为老婆婆找帮工，修房子，讲自己的肇事经历。期间，二人还谈论诗歌、清明节，以及对交通肇事犯的态度等。最后，老婆婆将自己的遗产全都留给庆生，而庆生为老婆婆的孤坟填土、采花，并住在老婆婆的土屋里。

这篇小说结构完整，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均具备，基本符合常规小说的叙事模式，作为一篇单纯的叙事小说来解读，无可厚非。但文本中的某些提示性信息，似乎在告诉读者，这篇小说是关于某个话题的讨论。如文中成对出现的“信任”与“耻辱”、“良知”与“不安” 、“原谅”与“道歉”、 “ 家”与“门”、“惊讶”与“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闪烁的灯光”与 “指引你回家的路”等。如果这种猜想成立的话，可以将这篇小说解读为对儒家仁爱思想的阐释。

儒家思想强调仁爱，“仁者爱人”，将仁爱作为修身的标准和行为准则。小说中的庆生是交通肇事犯，被判三年徒刑，家人认为这是巨大的耻辱，妻子离婚，连父母亲人也为躲避他而搬家，甚至连庆生自己也认为这是“罪有应得”。然而，素不相识的老婆婆收留了他，为他提供食宿，并赠送遗产。文章中的老婆婆，“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文中多次出现），而是仁爱的化身。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老婆婆和庆生，而是将二者作为仁爱的两个方面来探讨。犯错的人，应不应该获得仁爱和原谅。

实际上，小说含蓄地给出了答案。老婆婆原谅庆生自不必细说，单说庆生对老婆婆的帮助。庆生帮助老婆婆修房子，也是仁爱的体现。小说借老板之口说“不是亲戚怎么会替她修房子呢？”更重要的是，庆生临别时，向老人家鞠躬，并代表给老婆婆造成巨大不幸的交通肇事犯潜逃者道歉。老婆婆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是交通肇事犯潜逃者让她家破人亡，成为孤儿。多年来，老婆婆认为交通肇事犯潜逃者无耻，没有良知，始终心存怨恨。庆生也是交通肇事犯，庆生用仁爱之举，彻底消融了老婆婆心头的怨恨阴霾。所以，当庆生道歉时，老婆婆听了之后放声痛哭起来。后来，老婆婆在遗嘱中写到，原谅了所有人。这也证明了儒家仁爱思想可以消除怨恨，让人有心情在清明这个好日子去出游。这实际上谈的是心灵的净化与出游。

老婆婆的土屋与灯光在小说中多次出现。土屋是修身养性的精神家园，更是迷惘者的心灵归宿；而灯光是修正自我、迷途知返的精神航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儒家思想强调，人难免犯错，犯了错，能及时改正，仍然可以得到宽容和谅解，引导人们主动改正犯下的错误。同样是雨夜交通事故肇事者，卡车司机选择了逃逸，而庆生虽然犹豫过，在别人的劝说下，最终选择了自首，心灵得到了解脱。而这雨夜的灯光“一烁一烁地闪耀着”，“一直亮着”，正是庆生良心未泯的象征。庆生的选择符合儒家的教化思想。庆生雨夜借宿土屋，主动修缮土屋，老板邀请他到家歇一宿，庆生坚持在土屋睡，并且向老婆婆一样，让“土屋的灯像海上的航标灯似的，一闪一烁地一直亮到天明”。最终，庆生在儒家仁爱思想的召唤下，找到了自己的心灵归宿，而且继续传播这种仁爱思想，呼唤人们的良知，让曾经犯过错误的人，像自己一样，改正错误，传递仁爱正能量。

综上所述，《清明是个出游的好日子》这篇小说通过肇事者与遇难者家属的偶遇，揭示出仁爱思想强大的教化功能，体现了作家对当下儒家思想现代意义的深刻思考。

作家阿成的祖籍山东，是儒家思想的发源地，保留着齐鲁文化遗韵，讲究礼仪传统。从儒家思想入手解读研究阿成作品，应当是可行的。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本文进行了初步尝试，不足之处，还请大方之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