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解毒趣案

【出处】 〔清〕任锡庚《王氏医案绎注》。

【原文】 郑德顺春患急证，时已二鼓^①，丐孟英视之。见其扒床拉席，口不能言，惟以两手指心抓舌而已。孟英曰：中毒也。取绿豆二升，急火煎清汤澄冷灌之，果即霍然^②。诘期询其故，始言久患臂痛，因饵草头药^③，下咽后即心闷不可耐，舌麻不能言。（绿豆为清凉解毒之品。用二升及急火煎清汤澄冷灌之，各有深义。阳动阴静。扒床拉席，是热证非寒证。口不能言，两手指心抓舌，是病在气分不在血分。两手指心抓舌，毒重病急，急证急治。绿豆少用，则有杯水车薪^④之祸。煎药文火药性入下焦，武火药性入上焦，故宜急火煎清汤。其澄冷灌之者，前项病情，热毒虽在上焦气分，然煎成热服，则证热汤热，下咽后嫌与病势扦格^⑤。澄冷灌之，即用寒远寒^⑥之义）

【注解】①二鼓：二更，指晚上九点至十一点。②霍然：疾病迅速消除。③草头药：说一些不出名、不常见的中药。④杯水车薪：出自《孟子·告子上》。用一杯水去救一车着了火的柴草，比喻力量太小，解决不了问题。⑤扦格：有矛盾，或抵触之意。⑥用寒远寒：在春季应该顺应温暖生发之气，同时又要避免用温药加剧此温气以免太过。

【白话文】郑德顺在春天得急症，当时正二更时候，请王孟英去看病。王孟英见他趴在床边拉着席子，嘴巴不能说话，只是用两手指抓舌头罢了。王孟英说：“他是中毒了。”用绿豆两升，猛火煎清汤去滓，冷却之后给他喝下，果然马上就好了。王孟英追问中毒的原因，他才说患手臂痛很久了，所以吃些说不出名的中药，吃下之后就觉得胸闷不可忍受，舌头麻木不能讲话。（绿豆是清凉解毒的药，用两升以及大火煎清汤去滓，冷却服下各自有其道理。阳属性的事物主动，阴属性的事物主静。趴在床边拉着席子，是热证而不是寒证。嘴巴不能说话，两手抓舌头，是病在气分而不在血分。两手指抓舌头，是中毒很重很急的表现，急的病要用紧急的方法治疗。绿豆用得少，就会有杯水车薪的祸患。如果煎药用小火，药性走下焦，用大火煎药，药性走上焦，所以最好用猛火煎清汤。去滓，澄清，冷汤服下，是因为之前的病情，热毒虽然在上焦气分，如果煎汤热服，那么证热服热汤，下咽之后与病势相抵触。所以冷却之后再服药，是取顺应热的证候用寒药的意思）（郁东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