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中医：医生教你秋季养肺 悲观及慈观 常愿常瞻仰
选自学苑出版社新书《纯粹中医——中医内求内证实录》立秋之后，下一个节气是处暑，三伏的中伏、末伏尚在，暑热仍是难耐。难耐的暑热，是天地阳气伏藏、肃降过程中所产生的。夏季的火热，要伏藏在土中，再由土生出秋金。夏的后面古人叫“长夏”。“热在三伏”，热到极致，热的趋势是伏藏、潜下的。秋后的酷热，俗称为“秋老虎”，这是个下山猛虎。神兽之中，虎主西方。暑热渐去，秋风送爽。秋风被称之“金风”，秋季被称之为“金秋”。其中暗合五行的道理。古人五行的学说，一年分五季：春、夏、长夏、秋、冬。自然界中，秋对应五方中的西方；五行中对应金；五色对应白色；人体中，秋季对应五脏中的肺；六腑中对应大肠；五官对应鼻；形体中对应皮毛；情志对应忧；在五声为哭；在变动为咳。秋，“揪”也，是收敛、收聚的意思。夏火伏藏土中，天地阳气肃降、敛藏。金秋之时，五谷丰登。这五谷、五果等等，都是天地能量化为有形之物。城镇化的进程，使人们远离自然。此时，若把五谷加工成新鲜的米面，蒸煮为喷香的汤饼，再盛上新鲜的瓜果，来滋养脾胃，也就是润肺、养肺，神气亦为之爽朗。只是年老体弱者，不适合新鲜米面，有引发旧疾一说。五行中讲土生金，“天气通于肺”，肺吸入天的清气与脾胃运化的水谷精气相合，生成“宗气”，宗气为人体的一个主要动力。脾胃运化食物，生成精微能量，为肺有节律地呼吸提供动力，与肺气相合，散布能量于周身，以此比附解说人体内的“土生金”。肺主皮毛，皮毛包括皮肤、汗腺、毫毛等组织，是一身之表。肺主宣发，宣发卫气，输布精微于皮毛。《素问·五脏生成》说：“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青春期的男女，有痤疮极盛者，许多是饮食生冷，伤了脾胃，脾胃不能与肺合生宗气，致肺气郁闭，似乎是个热症。这个热，只是用寒凉药物，却难以取效。秋后暑热，长时间在冷气房中，皮表、汗孔遇冷闭合，影响了肺的宣发；瓜果丰盛，若过食生冷，伤了脾胃，土不能生金，肺的功能不能充分实现，皮肤也难以光洁润泽。秋季主燥，初秋多温燥，可以用梨皮洗净，略加冰糖煮水饮用；深秋多凉燥，可用鲜橘皮若干洗净，加生姜、红糖适量煮水饮用。秋季气温变换，老人儿童，体弱者易感冒。危害最大者，莫过治疗过度。尤其是静脉输液，若用抗生素，则寒邪直中经脉。肺朝百脉，按西医学说，肺脏参与体内大小循环。抗生素使用不当，既是外寒，又是内寒。来自体外，算是外寒；然而又自静脉而入，起于深层，又是内寒。肺在中医中称之为“娇脏”，不耐寒热。部分中小学生患有鼻炎，是肺受了寒邪侵扰，不能畅通鼻窍所致。此时，只是宣肺、理肺，解决不了这个鼻炎，寒邪多已深入肝肾。此时要着眼更深的层次，从肝肾入手，温之、通之，求一个周身的通达，鼻炎方能彻底痊愈。我近年在临床治疗几例肺癌，道理相通，到了癌症，都是寒凝气滞，也是要温之、通之，顾护元气为上。古人提倡秋季“早卧早起，与鸡俱兴”，早点睡，早点起，与鸡的作息一致。心志要安宁，以收敛神气，顺应秋季的气候，使肺气清肃，使“魄”能够安居乐业。冰糖炖雪耳。将雪耳洗净，加冰糖，文火炖服，可以养阴补肺。或加蜂蜜炖服，功用亦佳。白木耳，又名银耳，质量上乘者称为雪耳。其甘、平，无毒。可滋阴，润肺，养胃，生津，强精、补肾。对于干咳、肺燥，有补养润泽的作用。雪耳可祛除肺热，风寒感冒，风寒清尽，方可进食。另外，其润肠作用对治便秘；其补肺同时润泽肌肤。益处真是多多。夏季和秋季之间，有一个长夏。长夏包括大暑、立秋、处暑、白露四个节气，与暮夏、初秋兼容。这样，一年就有了春、夏、长夏、秋、冬五季，以之对应五行、五方、五色、五脏、五官、五志、五声等。长夏属于五行中的土，五脏的脾。夏火要伏藏、肃降在土里，再由这个土生出金。天凉好个秋，便有了金风玉露，有了金秋的谷物、瓜果。秋季3个月，每月有2个节气，每5天为一候，共六气十八候。六气分别是：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如果不顺应秋的养收之道，伤了肺，冬季就容易有飧（sūn）泻的疾病。飧泻的症状是大便泄泻清稀，有不消化的食物残渣，且腹痛肠鸣。金生水，肺金为肾母，肾主冬，人体的能量在冬季奉藏得少，也就影响了来年春季的生发。秋季肺气旺，肺居胸中，左右各一。肺主西方金，是金的精华。《灵枢·九针论》说：“肺者，五脏六腑之盖也。”《医贯·内经十二官·形景图说》说：“喉下为肺，两叶白莹，谓之华盖，以复诸脏，虚如蜂窠，下无透窍，故吸之则满，呼之则虚。”古人对人体的了解，是在内视的基础上进行的。观察到肺的气是白色。形如白虎，象如悬磬等，是对肺的形容。肺也有名有字，因其色白，肺神名皓华；肺主一身之气，体虚纳气，字虚成。肺藏魄，魄又有七，分别为：尸狗、伏尸、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辟臭。《遵生八笺·四时调摄笺》中有个很好的养生方法：“夜卧及平旦时，叩齿三十六通，呼肺神及七魄名，以安五脏。”其中的奥妙，是临睡前及清晨，人体的神气较为平静，这个时候叩齿，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粒石子，波纹荡漾，能清楚感受到身心的变化。呼肺神及七魄的名字，肺的神魄与之呼应。叩齿，静心体会，可以影响周身，至于念叨皓华、虚成等的名字，是要你恭敬，要你专注精神。我这样叙述，或许是打破些神秘，难免也使人少了些敬畏。静夜和清晨可以叩齿，工作之余当然也可以。静下心来，一天之中，轻轻叩齿三五次，真能固齿，能有益身心。我在本篇首推此法，乃今人体育锻炼，强调体，强调四肢的跑跳运动，忽略了身心，有些舍本逐末。《金匮要略》曰：“秋不食肺。”秋属金，主肃杀，秋三月，肺气旺，食肺就是补肺，会对肝不利。肺属金，味属辛；肝属木，味属酸。金克木，秋季，合理的饮食，是减辛增酸。这样，就体现了古人“补不足而损有余”的智慧。药王孙思邈说：“七月勿食雁，伤人；勿多食菱肉，动气；勿食生蜜，令人暴下霍乱；勿食猪肺；勿多食新姜。”雁肉，性味甘平，主入肺经，能祛风寒，益阳气。江南多菱，王维在《山居即事》中有“渡头烟火起，处处采菱归”的诗句。菱多是清明播种，处暑至霜降采收。菱肉甜糯，益气健脾，只是新鲜的菱肉，生气多，不宜多食。就像《养生书》中讲的：“秋谷初成，不宜与老人食之，多发宿疾。”新鲜的米面，劲儿冲，老人不宜吃，不然，容易引发旧病。至于生蜜，是相同的道理。新鲜的姜，味辛，也是不能多吃。姜、葱、蒜、辣椒，是日常的调味品，不能不吃，少吃为上。而南瓜、莲子、桂圆、黑芝麻、红枣、核桃等等，这些柔润的食物，润肺、益胃生津，是秋季的佳品。唐代韩鄂编簒的一部农家杂录，叫《四时纂要》。其中提到：“立秋后，宜服张仲景八味地黄丸，治男女虚弱百疾，医所不疗者。久服身轻不老。”原方如下：“熟地黄八两、薯蓣四两、茯苓二两、牡丹皮二两、泽泻二两、附子童便制炮一两、肉桂一两、山茱萸四两，汤泡五遍。上为细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日空心酒下二十丸，或盐汤下。稍觉过热，用凉剂一二帖以温之。”仲景八味地黄丸，也称之桂附地黄丸或金匮肾气丸，市面皆可购得。上方提到稍觉过热，指有些口干、嗓子微痛等等，是体内不能化解药力，达到一个临界，方便的做法是停停药，缓缓劲儿再服。《养生论》提到，初秋之时，若是袒胸露腹，受了风寒，感到不适，也可服桂附地黄丸，可以调理脏腑，御邪外出。临床中，青年多有粉刺、痤疮，我观察，医家用药多是寒凉。此法，或可取一时之效，转而面部痤疮再起。若细察阴阳，多数青年是头面假热，小腹寒凉。秋季，若能内服桂附地黄丸，缓缓用药，身心受益，皮肤渐能由内向外光洁自然，其中道理为“火郁发之”。只是，过程中有些人的面部痤疮似乎更甚，这是把郁火发出来，然后会渐渐平息。古人摄生养命，论述颇详，如《常氏日录》中记载：“立秋日，人未起，汲井水长幼皆少饮之，却病。”其实这是在顺应天地气候的规律，对身体有个清肃。《千金月令》中提到：“秋分之日，勿杀生，勿用刑，勿处房帏，勿吊丧问疾，勿大醉。”秋分，阴阳相半也，昼夜均而寒暑平。这个节气很重要，过节，就是过一个坎儿。这个时候要保持身心的平静，形、气、神能顺利调节。如“勿处房帏”，是要求在秋分时，不要有男女的房事，不要损耗能量等等。“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重阳登高望远，天地寂寥，触发悲秋之情。悲秋，有小我的悲伤、悲叹；更有大我的悲悯、悲观。《法华经·普门品》曰：“悲观及慈观，常愿常瞻仰。”此悲观，是大慈大悲的胸怀，观察众生，而萌生使人离苦，使人得乐的情怀。这种情怀，最益肺魄。悲心益魄身，这也是我们追求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