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小孤山--启秀寺的麻雀(哲寓微视频)

洪水的回忆

记得83年大涨水我参加了保险。恰逢暑期,代替父亲去的。家里栏杆湖边的农田也几乎颗粒无收。仅剩下最高处与邻村隔壁的田块,万一丘。这块田有近4亩,算是村子里的田王。要收要插搞双抢,父亲在家比较合适。没个主劳力是拿不下的。

同行的约有6-7人。走到祈雨山大队林场,因为路滑就摔了一跤,来了个下马威,我一滑溜就爬了起了,没伤着,屁股与两手上好多泥巴,更恼人的是咸菜罐打翻了。往前走了一会儿到曹家塘洗了一下。我哭丧个脸,同行老乡,结焰家公说没事没事。又不好回家再取,出门讲究不走回头路,图个吉利平安,这个我懂。

好像是到凉泉乘车到望江,然后再步行到白沙。江水满飘飘的,江水飘着死猪死鸡之类的,空气中的味道很难闻。江堤都住着人,搭个棚什么的,有点电视里逃荒遇难的场景,凌乱不堪。村子里的结伢,他比我大一岁,很活跃,见到炸油条的摊子就挤过去了,买了油条就啃。还挺会享受的。我记得我好像一分钱都没带。

当地百姓住在坝上大堤上,我们反而住在他们坝下的老房子里。可能是年轻,也没有什么危机意识,一点也不害怕,年纪大的海应家公说,“你的呼噜真大”。模糊中听到他们议论要是半夜江堤破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卷走。我暗思,我会游泳,我不怕。寻思,小学五年级时在王家老屋举行的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多少周年时,比赛还拿过奖。现在想来好幼稚。在洪水面前,人力何其渺小哦。正是没有这种风险常识,一片空白,反而睡得很安稳。每次洪水来时,想到那时的我,都不免会心一笑。

庚子年的洪水,我做了61期资料收集。在洪水大背景下的各色人等都是好样的。我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参与拍摄记录,见证洪水与人的那些事。有图有文有视频。1983与2020的时间跨度里,人类抗击洪水的能力与经验有个很大的提升。

在这37年的时空跨越中,印象最深的是完成保险任务,归心似箭的那一刻,从白沙到团山,连夜步行回来,有近60里路。前些天据北京的朱作家言,那是男人的极限与半径。回到家骨头都散了。倒床就想睡,也不想吃了。脚也是母亲用湿手巾帮着擦的,然后把脚从床沿移到床中间。煮了碗热子鳖。很忙就进入了梦乡。

时空变幻,母親走了,海应家公也不在了。同行的根应,结伢都已经是知天命之年的人了。结伢还做了外公,爹爹,有孙子外甥了。洪水过后,一切照常,人也会慢慢变老。八十五岁的老父亲,那时家中的主劳力,也变得步履蹒跚,弯腰曲背了。却怎么也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前几天吵着喊着要我送他回家。城里的家难道不属于他?好像是件没法子的事,劝了多少次都没用。(正业来了,待续)

(张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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