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杨中,我的爱》
提起笔一时有些激动和感慨,竟不知从何写起。杨凌中学,我曾经的母校,就这样在记忆里跳跃着播放着,一页页一行行,温馨的画面,不停地穿插而行。
回忆刚上二年级的时候,因为杨陵小学,要办赤脚医生学习班,地方便要求我们学校全体师生,全部搬进杨陵中学就读。
那时的杨陵中学,门前是宽敞的运动场地,简陋的篮球场田径场。学校的每届运动会,基本都是在这里开的,有点史无前例和轰轰烈烈。
走进学校的大门,两边是传达室,前方一片花园式草地,绿绿的冬青树,葱拥着几间教学用的校委会平房。东西两边各是两条明亮的大道,生长着两排笔直的钻天白杨。
教室一排排,一间间整齐有序,而我们的老师大多,都是从师专毕业分来的。他们不仅教书认真负责,对学生也和蔼可亲好的不得了。
印象最深的有这几位老师,一个是我的班主任张兰勋老师,南方苏州一带人,标准的国字脸,鼻梁上架副灰边眼镜,雪白的衬衣,套件深豆沙色的中山装英气逼人,像个明星很得我们崇拜。
张老师为人善良,对同学充满了耐心爱心。他讲课不仅生动有趣,略带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常常会把我们带进一个童话的世界,让我们感受世界的神奇奥妙。
严老师,一个温柔的女人。她会讲许多故事,还做着动作惟妙惟肖。像她讲的“狼来了”“列宁打破花瓶的故事”等等,都让我们受益匪浅,终身难忘。
教唱歌的青细萍老师,是一个漂亮又爱美的美女老师。她的穿着打扮,总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她的歌声更像是百灵鸟,清脆悦耳穿透力极强,而且余音绕梁叫你百听不厌。
只可惜时间不长,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愈演愈烈,张老师在大街上几次游斗后,被强行遣送回了老家,这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遗憾和深深的伤痛。
半年后,我们家也因为父亲的成分问题被抄了家,母亲带着我们姐妹,被迫下放农村插队落户。
所以我的少年时代,在杨中也只上了半学期便离开了。后来又听说赤脚医生学习班结束后,杨凌小学的全体师生又搬了回去,这是后话。至于其他老师以后的的状况,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下放的村子,柴家嘴小学读书。因为村里贫穷,我们的教室是简陋的,泥巴糊的桌子,自带小板凳,有时几个年级,在一间教室轮流上课。学校最大的一间教室,是由庙堂改建的,墙上贴有漂亮的壁画,后来全被毁坏了。
就这样坚持读完了小学,后因村里师资力量不够,我的初中是别的村子上的。我们上初中的那个学校,说起来也叫杨中,但真正的名字叫杨村中学。
因为远,去杨中上学,早晨四五点就得起床,经过曲曲弯弯的小路,然后爬上一个大坡。晴天的时候还好,碰见阴雨下雪天,坡陡地滑不知摔过多少个跟头。
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年,遇见雨雪交加,地上全结了冰,一走三个跟头。上学放学的路上,经历了一次次摔打。村里的笑娃,书包的红墨水瓶被摔坏了,留下红红的一片印迹。我打趣道:“笑娃,勇敢些,就让我们踩着你留下的血迹,继续大胆地前进!”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起来。
就这样,在杨村中学读了两年多,同样遇到了很多不错的老师。他们对教学很是敬业,对我和四姐的学习格外照顾。像教政治的夏克昌老师,教数学的张老师,安老师,还有乔老师等等。他们的笑貌,认真讲课的样子,都刻在了脑海,在记忆里不能抹去。
初中一毕业,便被同学推荐上了高中。我们周村的孩子上高中的学校,只有在杨陵中学。因此再次踏进杨凌中学的大门,已是十六岁的青春少女了。
此时的学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化真的很大。校外大门前的操场,修的更加宽敞明亮了,还增添了新的运动器材,单杠双杠等等。
学校内花园里花的品种增加了,路旁冬青枝繁叶茂,路旁的白杨树,更粗更高更壮直插云霄。
教室也比以前有所增加,多出了好些间,粉白的墙灰色的瓦,明亮的玻璃,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教室与教室之间,依然栽着两排大树。
老师的宿舍设在左前方,我们这些远道来的学生,宿舍被安排在后面,离老师的宿舍不远。宿舍里统一的大通铺。头一年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经过学校领导允许和协商,高一只能和高我一级的四姐,挤在她们班的宿舍,两姐妹分两头睡,盖一床被子。
学校的大食堂,设在西边最后面,一放学大家拿出碗筷,一窝蜂地挤着排队买饭。早晚稀饭包谷榛子,馍是自己带的。中午一般是面条,一个大铁锅,风箱拉的呼呼响,等面条煮的差不多了,一盆菜往里一倒,油盐酱醋一放搅和几下,便开始一碗一碗的打给每个同学吃。 饭打完了,因为锅大为方便快捷,炊事员就用我们家家扫地用的扫帚洗刷,完了刷锅水往外一大勺一大勺地舀出来。
每个星期三,是回家取馍的日子。下午一放学,匆匆往回赶,母亲蒸许多馍在家里等着,再拌好一瓶咸菜。等早晨起来,母亲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同学相约,赶上课之前回到学校。
故而每星期有两次回家拿馍的时间,一个是星期天下午,带菜馍回学校一次,第二次就是星期三回家取一次。有时馍和咸菜发霉了,仍然舍不得丢掉,继续吃好像也没事,不像现在怕吃坏了肚子,又担心有细菌等等。
到了第二年,四姐高中毕业了。我便和班里的同学住在了一起。宿舍靠南是大通铺,北边是上下两层大通铺,我被排在了上面。年轻人睡觉没问题,躺倒就睡着了,
可就是上下梯子不方便,踩着木头梯子,稍不注意就会摔下去,听说有个男同学,就是夜晚上厕所,没看清梯子摔折了胳膊。
高一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张老师,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一口标准的京腔,衣着整齐洁净,课讲的不错声情并茂。他宿舍里生一小炉子,还很会做饭,我们在他房间吃过几顿饭味道不错。
教数学的袁老师,中等个走路爱勾个腰,印象里比较爱穿黑色中山装,说的是陕西话。那个年代封建,见不得男女在一起。袁老师是个认真的人,学习那块不懂作业不对,下课后老师就允许同学,上他宿舍去问。我们有个女同学,平时话语不多,但对学习认真负责,不耻下问,期间跑去问了几次题,就有人说:“好像袁老师喜欢上谁谁谁了,要不咋老叫她去。”
我那时思想单纯,没那么多想法,感觉一切挺正常的。就叫他们别瞎胡乱猜疑,后来一看也是真的没啥。青涩的年代,青涩的青春萌动和青春的嫉妒猜忌,也挺好玩的。
教物理的曹老师讲课特认真。因为夫妻两地,带着个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长得特招人喜欢,我们没事就跑去逗小姑娘,有时还帮老师看一会孩子。
进入了高二,换了班主任,人长的高高大大嗓门也大,就是皮肤有点黑,他就是李文海老师。李老师和高一的张老师截然不同,属于粗线条,很是严厉,就算他哈哈大笑,我们也有点紧张和害怕。
高二的时候,因为常常实习,课上的少自习课就多。女同学就趁自习课时间,偷偷跑回宿舍干私活,纳鞋底的做鞋垫的,一个个成了能姑娘巧女子。
就连我这么笨的女孩,高二时还学做了不少活,试着做了十几双鞋底,换作了一双黑布鞋厉害吧!
有一次自习课 ,那天我刚好有事,好像在教室看书 。一部分女同学又偷偷溜回宿舍,跑去干她们的私活去了,没想到李老师突然来检查,发现班里人数不齐,就叫班干部上宿舍去找。 班干部胆小老实,将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班主任李老师。
惹得李老师课堂上大发雷霆,在班里批评道:“把你们这些女子,上课时间偷干私活,不好好学习,将来谁敢要你们,咋嫁的出去 。”
这下不得了了,好几个女生感觉话不好听,气得当下呜呜大哭。李老师更生气了:“还哭,我说的不对吗?”吓得全班学生谁也不敢吭气。
七六年那会,唐山大地震,在宿舍睡觉每晚都很小心谨慎。有一天晚上火车经过,震的窗子玻璃哗哗直响。我睡不着就问旁边的同学:“你说窗子抖得这么厉害,不会是要地震了吧!”
没想到这话被别人听到了,那个同学大喊了一声:“不得了地震了,大家快跑!”这下宿舍一下子乱套了,大家顾不上穿好衣服,一窝蜂地向外跑。惹得其他宿舍的同学和附近的老师们,也都全跑了出来。
站在外面一看,没有地震呀!再看看人群,我的妈呀穿一只鞋的,衣服套半截袖子的,还有男生只穿了裤头跑出来,大家你指着我我指着你,笑成了一大片。
后来有老师问:“是谁乱喊的地震? ”吓得大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承认。
那时候,学校的厕所在宿舍后面,有一段路,上个厕所很不方便,灯泡还经常坏。有天晚上彭同学让我陪她去上厕所,因为黑灯瞎火,一不小心脚踩空了,一脚滑进了茅坑,我赶紧拉她出来,结果一看踩了一脚的粪便,惹得我直想笑。
彭同学本身就爱好还有洁癖,一路不停问我:“你闻臭不臭,是不是很臭 ?“为了安慰她,我说:“闻不见!不臭!“
大半夜她非让我陪她,跑到水龙头下刷鞋。寒冬腊月,冻的我俩清鼻直流,还一个劲打喷嚏 ,终于陪她把鞋涮干净了。等我俩回到宿舍,人都快冻成冰棍了,睡了一宿身体还没暖过来。
忘不了毕业的时候 ,大家依依不舍的情景,李老师给我们,讲了许多鼓励的话,也有要求我们以后怎么做人做事的。尽管李老师声音放了很低,我们还是有点怕。但心里还是很爱很爱李老师的,我们尊敬他,舍不得离开他。
还有教体育的蓝老师等等,都在记忆里留有印象,挥之不去。离开学校后,就听说李老师,被调到绿野中学当了校长,可见我们的班主任还是很有魄力的。教物理的曹老师,也调进了爱人所在的军工企业学校教学。
尽管同学和老师,一个个分开了,但青春的记忆,师生之间的温暖温情永远不变,深深铭刻在每个人的心里记忆。
我的杨中,我的爱。我尊敬的老师,我亲爱的同学。如今你们都身在哪里?人又在何处?很是思念你们,挂念你们,你们还好吗?好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我想你们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的杨中,我难忘的母校,你是我深情的眷恋。什么时候能够再重游一次呢? 目睹一下你如今美丽灿烂的芳容?
作者 笔名踏雪闻香 真名 韩静 陕西咸阳武功某军工企业 博客:xinjingrushui58@sina.com 杨凌作协会员 武功作协会员 qq448609945 2015年获得了首届国际城市诗人“优秀奖”,“最佳人气奖”,莲花杯“新人奖”等殊荣.作者的散文《南门外的灯光》获得了当代文艺名家名作“特等奖”,并入编《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金榜集》。2016年参加第二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散文《凤县记忆》获得了金奖。2016散文《漆水河之恋》在"秋韵杨凌"全国游记文学征文大赛中荣获优秀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