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牛仔佛

正果寺后殿所供奉的宾公生佛,并非来自异国他乡的泊来高僧,而是由增城正果当地土生土长,刻苦修行,最终得成正果,修炼成佛的一名放牛娃。他姓余,名宾,成佛后被尊称为宾公佛,又因曾替别人放过牛而被乡亲称为牛仔佛。

余宾于宋景祐元年出生在正果番峰村香浦塘一户清贫的农家,8岁时即到正果寺三里外的瑞山(即成佛岩)下的外婆家替人放牛。相传他年少早慧,心慈孝顺,但秉性奇特,有点神神化化,屡有异于常人的言行举动。

有一次,他与几名放牛娃一起,在瑞山上放牛,几名小伙伴因肚饿而满山搜摘野果,唯独他坐在一块大石上纹丝不动,口中念念有词。伙伴便奇怪地问:“余宾,难道你今天吃饱了?不饿吗?”他回答说:“肚子都打鼓了,怎么不饿?但我不想吃野果了,今天我要吃斋果,你们想吃吗?”大家一听,口水都几乎流出来,七嘴八舌地说:“怎么不想!哪条村子做景了?”

余宾便对他们说:“今天仙村做景,斋果多的是。”大家听了都不以为然,因为正果与仙村相距四五十公里,便泄气地说:“去不成,吃不成,仙村那么远,来回要多长时间呀,牛走失了可不得了。”余宾说:“这有何难呢,去一趟仙村不过一餐饭的时间。至于这些牛,你们马上把它赶到我这里来,我自有办法保证它们不会走失。”

等到伙伴们半信半疑地把牛集中起来赶到他面前,余宾随即绕着牛群尿了一圈,牛群便乖乖地在圈内吃草的吃草,休息的休息,不往外跑。余宾吩咐大家排成一行站在他身后,每人要紧紧抓住前一个人的衫尾,然后叫大家闭上眼睛,没有他的指示,千万不可睁开。

一切就绪后,只听得余宾一声“起程”,大家顿时觉得双脚凌空腾飞而去,耳边风声呼呼,与飞越千山万水无异。不一会,伙伴们就听见余宾说:“好了,可以睁眼了!”大家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那些牛在圈子里优哉悠哉,不过,先前余宾坐着的那块大石上,却放满了由仙村带回来的斋果,令放牛娃们惊奇不已。

这一年的冬天,眼看春节就快到来了。村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罗年品,打米饼、做油糍、炸糖环,以备贺年之用及明年春荒之需。余宾外婆家也不例外,忙着准备那些年品。外婆便叫余宾把家里的埕和瓮拿到村后的溪水里清洗一遍,以备使用。

余宾年纪虽小却一家伙拿起4个埕4个瓮,大步来到溪流里清洗。他的清洗方法实在匪夷所思,只见他右手提起埕子,左手探入埕口内,一把抓住埕“督(内底)”像翻猪肚一样,把埕子的里面翻了出来,三两下洗干净,然后放在太阳下晒干,再将翻出来洗净晒干的埕和瓮的内底逐个塞回去,一一把它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得旁边的乡里目瞪口呆。

余宾一心向佛,加上早有慧根,年纪稍长便到坐落在瑞山东南面的明山寺削发出家修行。由于他长期生有癞疮,浑身结满了难看的痂,再加上身上的衣服从不洗换,因而遭主持所讨厌。每次外出赴斋,主持都只带其他僧徒前去,独将他留下看守寺院。但奇怪的是,每次主持一到斋所,却总会发现余宾已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里了。

余宾出家后,依然孝顺如初。虽然明山寺与他母亲的居所香浦塘隔了一条增江河,但他常常渡河回家探望、伺候体弱多病的母亲,春秋不断,寒素不改。又一次,母亲得了急病,所需之药附近都没有卖,只有广州才有。亲友们都替他母亲担忧不已。余宾来到病床前,一番好言好语安慰了母亲后,随即启程赶赴广州为母亲买药。不到一小时,他就把母亲所需之药买了回来。

药买回来后,他便马上动手生火为母亲煲药。在场的人明明看见他把药煲里的水装得满满的,但一眨眼,他就把满满的一煲水熬成了一小碗药汁,端到母亲面前,请母亲赶快喝下。旁人怕热气腾腾的汤药会烫伤他母亲的嘴,他只轻轻往碗里吹了一下,药就不烫不热,正好适合。

余宾的这些事情,让人们觉得实在神奇,却无法解释,便都视他为圣童。有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来到镇北面一座新建不久的桥上打坐。由于河上游连日暴雨,洪水暴涨,当晚,滔滔大水很快淹没了桥梁和桥面。到了第二天一早,人们发现他仍打坐在桥上,全身衣服竟无半点水浸雨湿的痕迹。

余宾到了16岁那年,突然有好几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他的这些奇异举动并未引起明山寺僧人的注意。过了几天,僧侣们竟发现他已端庄祥和地坐化在瑞山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僧徒们想把他从岩石上抬下来,却发现他的肉身稳如磬石,重若千钧,无法移动。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个从前一身癞疮邋邋遢遢的小师弟,业已功德圆满,身成正果,修炼成佛,以其真人肉身圆寂于石上了。

这件事一下子轰动了四方官府和八方民众。于是由明山寺主持牵头,四方官民善信捐资合力,将其真人肉身仔细装塑,就地建寺敬祭,尊为宾公生佛。村民百姓因其早年放过牛,其坐化之处的岩石上迄今留有好几个清晰可鉴的牛蹄印,故又亲切地称他为“牛仔佛”。人们又在他坐化的巨石上刻下“成佛岩”三个大字,以示敬仰,字迹至今仍清晰如新。

后来人们在成佛岩烧香拜祭宾公生佛时,发现其香火缭绕之烟竟会从瑞山三里外的另一端冒出。人们大惑不解。后经高人指点,方知瑞山乃一方龙脉,宾公生佛之处乃是龙头,出烟之处乃为龙尾;香烟自龙头之口入,顺其道而至尾出,实为尊贵难得的“瑞龙降佛地”。

于是到了南宋庆元三年,即公元1197年,人们将寺迁到瑞山之右,龙尾出烟之处,将宾公生佛真身塑像移入寺中后殿加以供奉,取寺名“正果寺”,并把他出生之日农历五月初九定为每年的“佛爷诞”。从此正果寺香火日盛,每年“佛爷诞”前后,更是人山人海,四方善信云集,数日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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