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格格 | 我在桥上看风景——南浔记忆
出品:桃花源间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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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桥上看风景——南浔记忆”
文/青儿格格
“江南人,留客不说话,只有小雨悄悄地下……”。
想来,去江南的时候,是热得不能再热的八月,如今,辽南已然是深秋了。对面的小河边,白杨叶子一片金黄,枫树也渐渐地红了衣裳。
对于南浔之行,我小心翼翼几次下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怕自己的片言只语不足以道出南浔在我心底存留的那份美丽高贵与大气。就像自己喜极了的宝贝,左看右看生怕一不小心就抖落了她的灵性,碎了一地。
可,我相信,美景美色在每个人的心中自是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因为一朵花生出几丝怅惘,也有的人会因为一堵墙忆起几多悲伤。花开满腹心事,或妖娆,或瑰丽,你若见了欢喜,那就足矣。这样想来,就觉得,一百个人心中自有一百个南浔的样子,而我的心中,她就是那样安静地守在那里。宛如,一个留洋归来的大家闺秀,高贵典雅却安之若素。即便是锦身素服,也难遮掩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份雅致从容。
南浔,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去南浔的那天,骄阳似火。地表温度大概有50几度。从西塘出发坐大巴,冲了一大杯绿茶。幸好有这一大杯水,否则,真不知道中午路上的这2小时该怎么度过。觉得就像是隔着铁皮在太阳下蒸烤。虽然车里有空调,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热浪滚滚。而我,从来没觉得行走在路上是一种辛苦。我爱着行走的感觉,那种与心灵邀约的期许冲淡了路途上任何的小插曲。你相信吗?去南浔,只是因为曾经看过的一篇文字。
“南浔,从来不会故意浓妆艳抹倚门而立,你想不到,那高宅大院中西合璧竟会那么自然的统一。江南小镇从来都是小巧玲珑,美好而秀气。而与别的江南小镇不同的是,南浔的那种大气。”
为着这份不同和大气,我愿意再下江南。
今年的八月流火,江南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可是,我们刚到南浔小镇的一个客栈住下,天上就想起了隆隆的雷声,待我们收拾停当,便大雨倾盆。客栈的老板娘笑意盈盈地说是我们带来了喜雨。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自然很是开心。
盼着下雨,也盼着雨停。江南小镇,若是没有雨落屋檐的那种游离,还真是少了韵味。待雨小了一些之后,和妹妹撑着伞走进古镇。
“百间楼上倚婵娟,百间楼下水清涟。每到斜阳村色晚,板桥东泊卖花船”。这是嘉庆年间张震的一首诗。而当我们走在这百间楼的两岸,遥想着当年的情景,仿佛时光的轮碾碎了剪影,一切过往随着千年的运河缓缓而去。
据传“百间楼”的建造,是明代礼部尚书董份隐居南浔后,其孙子与南浔白华楼主嘉靖进士茅坤的孙女结亲,迎接新娘时,茅坤家嫌弃堂堂董尚书家房子不够宽敞,就遣媒人对董家人说,女方有100个陪嫁的婢女,你家太小,住不下。老尚书说,不妨,我马上造100间楼,给你家每名婢女住一间。遂依河而建,立屋百余间,起名“百间楼”。
百间楼房屋一色为黑瓦覆盖,底层均有披檐,檐下的柱廊就立在河沿上,更有跨街建屋成骑楼式,或有侧山墙落地上开卷门,有的大宅达三至四间, “留荫庐”是百间楼中为数不多的园林式民居,推开院门,一个小小的园林小院豁然出现在眼前。院内古香古色,明清红木家什雕刻细腻却也斑驳,倒更显得厚重娴雅。门前挖有一个小水池,种有睡莲,院内匠心独具的布置彰显了主人的喜好。我们路过“留荫庐”的时候,高高的院墙上面一串串的红色“凌霄花”开得正艳,一簇簇伸出墙外,兀自妖娆。
百间楼的美,还在于她依水而建。有流水自然离不开桥,小镇桥多,坊间有“十步一桥”的说法,百间楼的桥或长或圆,无一不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传说西施也曾在百间楼一带住过。当年,范蠡大夫带着西施等人渡钱塘江,沿水路向姑苏进发,路过南浔镇,投宿百间楼东边的一个小村里。夜晚,西施想到明天要进入吴国深宫,顿觉人生无望,她悄悄出门来到百间楼河边,想就此死去也比在敌国忍辱偷生好。就在她投水前,侍女醒来不见西施,慌忙和范蠡寻到河边。范蠡劝服悲哭中的西施以大局为重。第二天,西施在河边洗好脸,进入了姑苏城。西施洗脸的地方被起名为“洗粉兜”,沿用至今。
短短400米的百间楼留下了许多往事。在清晨或傍晚,随意沿河漫步,在窄窄深深的小巷里穿行,背景是白墙黑瓦的古宅,一切仿佛时光穿梭般奇异。夜晚徜徉在青石板路上,拂着明媚的晚风,看着枕河人家里透出橘黄色的灯影,远离城市喧嚣,品味独一无二的静谧,真的很美!
我们慢慢地行走在路上,附近的住家或洗衣,或煮饭,炊烟袅袅,反而更添自然。南浔人是有福气的,那些穿越历史沧桑的白墙黑瓦是他们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致,伴着烟火人间,冷暖流年。
我喜欢桥,不管是窄窄的小木桥,还是斑驳的石桥。总觉得那历经千百年的桥,风吹雨淋,见证了一段又一段的悲欢离合。谁又知道,究竟是不是哪个痴情的人化身石桥,倾心守候千百年,只为他的意中人能从桥上走过……
细雨冲刷了石桥,桥上的天空现出天青色。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被打捞起的月色是谁晕开了结局,而我,在看一段传奇,那是命运的邂逅,那是为遇见而埋下的伏笔。
一个大气委婉的江南小镇,一方藏龙卧虎的富庶之地。缓缓的运河水悄悄地流淌,不疾不徐如一杯陈年酒酿。高墙深院,院门深锁。我在门外轻叩那铜绿的门环,无人应,无人答……遥想梨花开满庭院,那随风摇落的花瓣里是不是也有美人泪,而那梨花白终化作一行青苔。
桥,高而醇厚,无遮无拦,只在桥边有着厚厚宽宽的大石条,摸着是那么妥帖。看小孩的南浔人就把小孩子放在大石条上玩耍,而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或许,从小生在这里,早已经习惯了桥。
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在南浔的小桥上,流水一样的时光,我静静伫立。守着一份浓淡相宜的心,与桥耳鬓厮磨。才发现,远去的云烟里,有歌声流转,那是帘外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帘而过,有谁在等待?
阎爱清,中学音乐老师。笔名青儿格格,满族正黄旗。中华文学签约作家、中国现代文学艺术促进会理事、中国现代文化报诗评部主编。诗歌散见于《星星诗刊》《诗歌月刊》《海燕》《诗影响》《辽西风》《中国诗人》《文学月报》等纸刊。长篇小说《那时花开》连载于小说阅读网,红袖添香。《许你一世梨花香》连载于蔷薇书院等平台。
诗观:喜音乐煮酒,爱照眼繁花,文字里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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