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五)

老板交给我一个新课题,面对一堆不熟悉的专业术语,我只好求助于专业文献。

整整一个下午,英文外刊的连番轰炸让我头疼欲裂。

忽然一阵钢琴声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

他的琴房在东边,我的实验室在西边。

有时候陪他在家,空闲的时候,我会拿出一部分精力写报告做实验。

他就在另一边弹他的琴。

我们各干各的,而心上的距离从未拉开。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收拾好实验器具,脱下白大褂,悄悄去看他。

课题进展不顺,我有点陷入瓶颈了,去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琴声越来越响,我轻轻走过去,猫在他腿上睡着,很惬意很慵懒。

有时候一段旋律他会弹好几次,只是每一次都会有一两个音的改变。

我没有学过音乐,但是可以听得出来。

他不止一次说我天资极佳,想要当我老师的心思一直没断过。

奈何总是被我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掉,我怕自己这个笨学生会把教书先生气走。

我从他身后环住他,身子轻压在他的背上:“馋鸡!”

“嗯……怎么手这么凉?”琴键上的大手握住我的小手,“那边采光不好,温度低,以后到我这来吧,我也能时刻看到你。”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

“不会,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安心。”

额……他又在讲情话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很受用。

其实我的那间实验室,原来是他存放乐器的房间,有点阴冷是真的,很适合一些试剂的保存。

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在哪都一样。

他的手温度也不高,于是,他握着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领里……

咳咳,又暖又滑……这锁骨,啧啧啧,手感真好。

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宝贝,别乱摸……”他的声音居然有一点……娇嗔?

对不起,我是个坏孩子,哈哈。

直到我的手彻底变暖,他才放开我。

“馋鸡,给我弹一曲吧。”我的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头顶,又捏捏他的耳垂。

“想听什么?”

“都行。”

我立刻松开了他,沉浸在音乐中的他是不能亵渎的。

是一首关于我的歌,但是一直没有填词,他说要我们一起填。

他很成功地“赚取”了我的一波眼泪。

“馋鸡,你弹得真好听。”我趴在钢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眶还是红的。

“别这样看我……有点害羞……”他居然脸红了。

“馋鸡,你有没有想过,给喜欢的诗词编曲?”上次看他为《将进酒》临时弹唱了一曲,我忽然心生好奇。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他反问我。

“可多可多啦……就是可能会耽误你创作的时间……”我可没敢多想,他这么一大忙人,一首新歌的录制会耗费掉他很多天的元气。

“抬起头来。”他像叫宠物一样喊我,我抬头,见他满脸宠溺。

他伸手捏住我肉乎乎的大脸:“什么叫‘耽误’?惩罚你!”

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诶不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会撩?

对不起,我又没出息地沦陷了。

不清醒的大脑,飙升的肾上腺素,很好很好。

捧着我脸的手终于松开:“宝贝,你又脸红了……”

所以现在是我被调戏了……

“我没有!”急于否认的我,此刻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

“我新学了一首诗,唱给你听啊!”呜呜呜,为什么每次试图转移话题的总是我?

“好啊,需要伴奏吗?”

“不,我喜欢清唱。”

“好。”他重新坐下。

(我觉得比天涯歌女唱得好诶~~哈哈哈)

“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清唱有清唱的味道。”他赞叹。
“哇,哀家被馋鸡先生夸奖了。”
“先生?”
“以前不都称‘老师’为‘先生’嘛!”
“你承认是我的学生了?”他拉住我一用力,我立刻跌坐在他腿上。
“准备什么时候学?”他又捏捏我的脸。
“与调节血糖相关的激素有哪些?”我反问他。
……
他叹气:“夕,我想要你融入我的世界里,和我一起,这样,我的音乐才是完整的。”
我没有说话。
“主要有胰岛素、肾上腺素和胰高血糖素。”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回答。
我忽然好想哭。
和他在一块这么久了,我总是有一个误区:尽可能不去“麻烦”他,对他的一切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却忽视了他内心真正想要的。
没事,就算天塌了,他比我高,他顶着。
“馋鸡,哀家准了!”我吧唧一口他的嘴唇,答应了乖乖当他的学生。
晚饭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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