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丨人与牛（小小说）
人与牛（小小说）
作者：薛莹
《五牛图》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是唐代宰相画家韩滉的作品。《五牛图》中的五头牛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各显状貌，神态互异。一俯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首舐舌，一缓步前行，一在荆颗蹭痒。该画中除五头牛外，只有一小丛荆颗，没有其他任何衬景，每头牛都独立成章。历代名人，包括乾隆帝都对此画赞赏有加，有画家考证，韩幌的《五牛图》渗透着浓厚的个人感情，五牛寓指自己兄弟五人，以任重、勤劳、温顺的牛的品性，表达爱国忠君的真情实感。
此五牛图，非彼五牛图，其实是六牛，有头小牛。这是我爷爷上老年大学绘图班后，用半年时间，精心构思画成的。画后，他还满含深情地回顾了我家我们村曾养过的六头牛，书写了拓荒牛、孺子牛和老黄牛的形象和品行。
我爷爷齐小雨，1945年参加革命工作，从小学老师，到乡县教育助理，直到乡党委书记和市民政局局长。下面是他的散文《牛脾气》。
牛曾经是几十年的生产工具，是家庭的财富象征。
人要是脾气不好，有人就说他是牛脾气。牛脾气一眼能看出。快牛一张刀，慢牛一身膘。土改分牛时，我父亲精明，选了一头表面看是瘦弱，实际有力气，耕田走得快的母牛。与我邻居那头牛龄不大，一身膘正处于青壮年的公牛相比，一天多耕八九分地，从不需要扬鞭吆喝。直到病倒去逝前，我家那头母牛，都以耕田快捷，扬名全村全乡，如比赛的话，冠军非它莫属。
我姑父是牛行老板，我父亲请他买头牛。姑父把那头一身膘的青壮年牛，牵到我家。眼一瞟，我父亲就一脸不高兴，因为他请女婿买的，不好说出口，但这头牛，没有我父亲想象的那么糟糕，为他女婿留点面子，耕田的速度是中等，但体质好，耐热耐冷耐饥耐苦耐累。
到了1958年大跃进时，我二哥使唤一头牯牛。这头牯牛正是少壮英雄时。本该英姿焕发，雄气十足，大显身手，却偏偏是是个火烧眉毛开水烫屁股不着急的慢先生转世投胎。它一身好膘，背宽腰粗，虎头虎头。但走路干活，低头合眼，瞌睡打盹，像个睡不醒。有人认为它好欺侮，有意逗它。它怒目金刚，低头亮角，很吓人。它憨功呆力有的是，夜以继日干活，从不偷懒耍奸。
到了1965年文革前，一头雌牛，为我堂兄使唤，这头雌牛，乌毛滴水，苗条秀气，水灵灵的一双大毛帘眼，是牛中美女。它心气高，肯卖劲，十分力气不出九分九。一头小雌牛，它的闺女，奶声奶气，跟着妈妈走。耕田的主人吆喝声要是粗了点或扬鞭时，小牛就舍蹦来，拿小脑袋撞他，我堂兄直发笑，畜生与人一个道理，胳膊肘往里弯，护着家里人。又想想，甚是喜欢-----牛丁兴旺，五谷丰登。
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我堂弟和老队长用2560元钱，从老远的海边买来一头海子牛。每年秋天打场最忙时，有来自海边人牵牛来打工，海牛力大，干活快。开始有人嫌买贵了，老队长拍着胸口打包票：这是正宗的海子牛，不凭老关系，再加三四百元也买不到。要是看走眼，我把姓吴的名字倒过来写！老队长气呼呼地套上牛颈头，喝一声“驾”，那牛拉着犁，如驾云一般，悠哉悠哉往前走，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夸好牛好牛。堂弟爱牛如子，一天雷雨交加，堂弟冒着危险，把牛从外面牵到野舍中，躲雷雨。
我反复观看爷爷画的《六牛图》，反复诵读他的散文《牛脾气》，就问爷爷受到历代牛画牛文启发和影响了没有？他肯定回答，画前写前不知道，后来从网上查到，又作了补充修改，升华了许多。
文/薛莹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薛莹，女，1961年2月生，在江苏省泰州市石油化工总厂。自2012年以来，先后在省市报刊上发表多篇论文。自2012年以来，先后在《词刊》、《儿童音乐》、《广播歌选》、《上海歌词》等词刊上，发表了50多首歌词。在天津市、武汉市、兴化市、顺德市老年大学、东海水晶石征歌中入围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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