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讲庄子』你会想找一面能够让你看到真正的自己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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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还是回到文本。前面讲到:为什么人会喜欢靠在只有一只脚的王駘身边?孔子的第一个结论是说:因为人都喜欢从镜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会想找一面能够让你看到真正的自己的镜子,所以,人的这种欲望,会让人喜欢去靠近一个对这个世界没有好恶、没有价值判断的人——这是『可爱』在<德充符>篇的第一个定义。

老实说,即使对我而言,我也知道,我本人的好恶是非常清楚的,喜欢吃哪家的什么料理,不太喜欢吃木瓜和红萝卜。但是,情绪面的好恶,我姑且再说明一下:

<德充符>篇在讨论的,我称之为『可爱心法』的东西,如果用英文讲的话,是charisma教主气场。

这个世界上的教主光环,庄子用某某丑八怪、某某残障,跟孔子作对比的时候,你会知道——有很多人聚在他身边的两位教主:半个鲁国去跟王駘;半个鲁国去跟孔子——这代表说:地球上面有两种类型的人,都有可能形成所谓的『教主气场』。

如果我用一个最粗糙的分类的话,一种是『交感神经』型的,一种是『副交感神经』型的。

交感神经型的,比如说孔子,有很多条条框框的门规,让人家知道,他就是一个执掌正确与错误的权威角色。这个教主说:『这个是对的,我们应该奉行!我们应该11点以前就要睡觉;我们应该少吃肉,多运动;我们应该孝敬父母;我们应该、应该、应该……』当人以一个权威角色的姿态展现的时候,他的这些『应该』,会吸引到那些喜欢『程式』的『左脑』。所以,这些人就会来到教主身边,把权威角色作为自己『权能外部化投射』的心灵依靠。

并且,以我这个业界的常态来讲的话,这些信徒,往往都会对教主非常『好』。可是,这个『好』,也意味着:这些学生是在看着教主的『好恶』做事情。他知道某些事情在老师心目中是罪大恶极的,所以不要犯到这些。他的『乖』,是因为他『怕』。

而《庄子》的对比中的另一个极端,就是王駘那种,不给你任何标准,让你自由发挥,这样的人,帮助人靠近自己的灵魂呼唤,让人左脑和右脑得以统合,二分脑统合了,副交感神经提振,人就会进入自我修补、疗愈模式。所以人群聚到王駘那边,求的不是教诲,而是疗愈。

而在这疗愈的过程,人会越来越找到自己内在的力量。所以,与权威角色的教主相反,他是让身边的人把『权能外部化投射』收回自己内在,而找到自己内在的权能。所以,这种教主是『去权威化』的。别人会觉得他可爱,觉得待在他身边舒服,但不会怕他。

我之前举了两个比较诡异的例子。我说丁助教转笔,转了七年,到最后,他还说:『那如果我又转笔了呢?』天威在旁边看着,下巴掉下来,他想:『这个真的是百分之一千要辞职的人会讲的话!』或者是莹莹,我给她的利润比我拿的还多,但只是要她贴个标签,就整件事还给我不做了。

之所以今天他们能够这个样子对我,因为我也慢慢慢慢尽可能地(当然,我还没有真正练成哦)尽可能地用《庄子》第五篇的心法,让我自己变成一个『你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生气』的人。所以到最后他们才会敢这样对我。

我刚刚说:到了第五篇,我们一般人的价值认知,都会需要颠倒过来。我也自己知道,我本人还是一个左脑发达的人,我并不是一个完全右脑主导的人。所以丁跟莹莹这两件事情做出来,过一段时间,我才慢慢觉得:『啊!好像他们灵魂的呼唤,真的是这段时间不要待在我身边。』但那也是稍微放了一段时间,我才慢慢觉得:『这件事情,随缘就可以了。』

可是,当他们做的那个当下,我自己也听得到我左脑的声音在说:『你居然可以如此悖逆我!』、『忘恩负义到这个境界,你知道你罪有多重吗?死一万次都还便宜你!』你知道,我的左脑会给他们贴多大的『你有罪』的标签。

也就是说,这两种不同系统的能量,如果你是左脑型、交感神经型的教主,在你面前,敢犯到这种事情的话,那真的是不得了!如果我那时候变脸一下的话,如果是左脑型的教主,我看到过别家的画面是:弟子跪在师父门前说:『对不起!我忘恩负义!』、『对不起!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这种故事情节,其实是很多的。

甚至我自己,大陆这边的助教,有一位帮我打字,打完之后跟我说:『你自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回了一句:『诶?你一连串用命令句跟我讲话啊?』那个助教也吓得说:『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敢再犯了!』我只不过是问一句而已,没有要把谁怎么样,可是对方习惯的是对权威角色的模式,还是会被吓到。

我们面对这个世界,到底是比较习惯左脑的条条框框。所以,我的这种第五篇练到三成功力、不上不下的人,就常常变成会做出很多『婊人』的行为,让别人很混乱:我让别人,在我面前,能怎么发作就尽量发作,然后,就把他拉黑。

『然后就把他拉黑』这件事,听起来很可怕哦?到底还是教主在处罚人,对不对?听起来,不是一个纯粹右脑型可爱心法的人。

那时候,有大陆来听我课的朋友,连续两次跟我约吃饭都大迟到。然后,我在门口帮他排队等挂号,或者是他迟到还丢个朋友来让我照顾。跟他吃个饭,都搞得我很狼狈。因为刚好那个同学,是徐文兵老师的学生,我就忍不住想:『如果你跟徐哥哥约吃饭,真的敢这样对他吗?』

我也不知道那同学敢不敢啊,当然,我跟龙帅江老师、徐文兵老师也是朋友,至少于我心目中,我也不会感觉到『他们是权威角色』,他们对学生的态度,细节上我不清楚。但是,我会想,某个另外的老师真的是权威角色,真的很明显有所谓权威角色的『好恶』——你知道你做了这件事,就罪大恶极了——那你通常就不会敢犯。

如果你对某某老师就会毕恭毕敬,吃饭就会早到:而对我,就迟到四十分钟以上,而且连续两次。那我请问大家:我现在是问『真假』,迟到四十分钟以上的他是真的他吗?还是必然早到,等老师的那个是真正的他?

同学:『早到的那个?』

两个都是我执——真正的我,是灵魂的我——两个都是假的。

我在他表演这些『端出逼格来踩我』之类的行为的时候,我猜,其实这个人,应该本来就是一个逼格比较高的人。

只是,如果你跟一个权威角色的老师一起出去旅行,这个老师到一个风景非常荒芜的地方,悠闲地走着。你也不敢跟老师讲:『这里好无聊哦,我要去大卖场啦……』还是跟着老师一起漫步在仙风道骨的氛围之中吧?

可是,我带人在台北逛,逛到西门町玩具很多的地方,那些北京贵妇帮的人就说:『杰中啊,你自己走吧,我们到下一站再跟你会合。我们不会丢的,掰掰。』轻轻地就把我甩下了。其实都不是逛什么的问题,是我当地陪的姿态,对他们来讲好像太低三下四了,也差不多撑不住了。

好像我比较有机会看到别人迟到很多,让我在那边等排队;或者,跟同学聚餐,有一部分同学,缺调羹,我就去拿调羹,缺筷子,我就去拿筷子,到最后结账,我再算好,大喊『一个人多少钱』;或者是我说:『明天吃饭,要来的举手啊,大家一起包桌菜,说好要来就要来哦,不然别人会多摊钱。』那个人就还是硬是临时放大家鸽子,让别人多摊钱……这种事情,在我身边发生得非常多。

我如果要找个参照物,一个权威角色的某某老师的话,往往那个权威角色的某某老师身边,不会有这种事情,学生会比较小心。

我觉得,我身边会有这种事情,是因为:他就算这么做,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拉黑他喔。这个很微妙哦?——结果是『拉黑』耶!你说你没生气?

但是我的意思是说:所谓人的『好恶』,严格一点点定义的话,是关系到这个人有没有动到『不高兴』的情绪。如果我们有在练<德充符>的话,遇到对方这样子对我,我比较能够做到没有情绪。对方心底知道我不会生气,所以就自然而然敢表现出来。

不过,我不生气,不代表不会拉黑。这是另外一个向度的事情。

比如说,我在台湾,天威助教会在我的12月份的『伤寒杂病论九日冲刺班』上,趴在桌上大呼,呼声大到我都没办法上课的程度;那只好请他出去了。或者是,丁助教跟小方助教会在我台湾的班上,聊天聊到我没办法上课的程度。这种情况,我虽然不好意思要求什么,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还是有我的好恶,我的课堂,我不太喜欢有这个状况。所以,以结论来讲,会请他走路。

只是,因为是不带情绪的,比如说:我把天威助教开除了,他就说:『我既然不是助教了,那我以朋友的身份,跟你去苏州玩好不好?』我说:『好啊。』因为我本人这边不带头有情绪,别人也就不必有那种『我做错了!老师处罚我了!我该怎么赎罪……』的想法。那个『罪』的观念,就不太存在了。

(修田说:第五章的心法,让我想到父母跟小孩,那种练法有点像让小孩在自己面前真实的做自己,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青春期的好多孩子有叛逆期,无法跟父母沟通,进而激化矛盾,这其实就是小孩没有办法在父母面前做自己,我们内心有很多不应该,觉得小孩就要好好学习,就要不要结交什么狐朋狗友,之类的,小孩就没有办法跟父母做朋友,把自己的心事心情讲给你听,那时间长了就越来越分裂。德充符这一篇,练习好的结果就是,能够跟小孩做朋友,能够放下那么多的对与错,是与非,就客观理性的看待身边的人事物,发现他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然后接受现实。如何教育别人,那是应帝王里面讲的课题,以后才会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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