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童年的记忆

刘国儒,毕业于昭乌达蒙古族师范专科学校,中文专业。在宁城天义中学教书十年,后改行从警二十八年。工作近四十年,不慕名利,追求自由,轻松快乐是生活主旋律。

 往事如烟——童年的记忆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世纪,儿时有些事至今难以忘怀。

 背诵毛主席语录

小时候,大人小孩都要背诵毛主席语录,全国掀起了背诵毛主席语录的热潮。不是夸张,恐怕全国除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拿毛主席语录外,包括林副主席在内,都要手持毛主席语录本,胸前衣服上都佩戴毛主席像章。每家都有红宝书,也就是毛主席语录本和毛泽东选集。我那个时候背诵能力很强,会背许多毛主席语录,还有《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老三篇都倒背如流。如果不会背诵毛主席语录,你离开家到其他公社(乡镇)、大队(村)是过不了关卡的。一天,大娘的娘家大哥生了重病,大娘要回自己一河之隔的娘家探望,因为没文化,更不会背诵毛主席语录,就带上我让我替她背语录,以为可能过关。大娘领着我离开家,来到河边,踏上了两根木头搭的、走上去摇摇晃晃便桥。刚下桥,桥头上站着两个戴着红卫兵袖标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要求我们背诵毛主席语录。大娘乞求两个红卫兵说:"我没文化,让我侄子替我背吧!”两个红卫兵坚决不答应。大娘苦苦哀求,他们就是不允许。无奈,大娘只好又领着我返回家。

那个时候,还有一个挺严肃的事,每家吃饭前,全家人必须恭恭敬敬地站在毛主席像前,一家人都要一块说: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统帅永远健康。之后,全家人才可以吃饭。说来也怪,虽然没有人监督,但每一户人家都恪守这个规矩,非常虔诚地每天每顿饭前都要向伟大的领导人诵祝福语。

忆苦思甜会

一年春天,全公社召开忆苦思甜大会,我被选为小学生代表也参加了会议。会场设在公社路北大庙院子里,庙里的老式色彩的殿堂被拆掉,里面的神鬼塑像已经砸碎,只有四周的墙还在,院子里的几百年大松树也在。靠北边墙,搭了个不小的主席台,主席台的上下左右,都是各种彩纸写的标语,有大块横幅,有一条一条的。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贫农上台,控诉旧社会的罪恶。但当他讲到给地主耪地,在地主家吃豆包、粘糕、猪肉炖粉条子时,台下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质疑,还有人干脆嚷嚷起来。"可能吗,给地主干活吃这么好?咱们现在过年才会吃到这些!"见会场出了这样尴尬局面,主持人立刻把那个诉苦的老贫农拉下去,没让他继续控诉。

 耍流氓的队长

一年春节前,出了件蹊跷事,让人啼笑皆非。生产队队长家西院邻居是一家苦大仇深的贫农,两口子都是党员,是历次运动的积极分子,两家还是是表亲,论起亲来队长要叫他两口子表哥、表嫂。女的是大队妇联主任,村里人说她作风不正,和队长有一腿。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清,只有天知道。

腊月的一天早晨,天不十分亮,屋子里更是黑咕隆咚的。队长去西院邻居家,进屋见一个人往灶台中添柴禾,以为是女人在做饭,直接用手抠了那人屁股。谁知这一抠惹了大麻烦,抠错了人。抠的不是女的,却抠了女人的男人。于是乎,男的恼羞成怒,以为这下抓住了把抦,硬是一口咬定队长耍流氓,必须给钱,否则非经官不可。好在队长方寸未乱,一口咬定抠大表哥屁股,是闹着玩儿。但是男的却不依不饶,就是要把耍流氓的队长整倒。记得当时村里几个有名望的人出面,为双方调节这个矛盾,他们本着息事宁人的出发点,让队长掏点儿钱,安慰安慰对方。那时正好我爸爸回家过春节,队长到我家请求我爸爸帮忙。我爸爸告诉队长——态度必须坚决,不能掏一分钱;掏钱即意味着有过错,说不清和妇联主任的关系。坚持和表哥开玩笑的说法,让他去告官。有了爸爸的出谋划策,队长意志坚定,坚持说和表哥开玩笑,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反动标语

小学四年级夏天,我们大队(现在的村)公路边的一排杨树上,有人用刀子刻了"打倒毛主席"。于是,全大队象炸了锅,公社、县里都派来了工作组,大队基干民兵(由贫下中农组成)成立巡逻小分队,分成若干小组,一组一组荷枪实弹在所谓案发现场昼夜轮流看护。白天,工作组由大队干部带着走访调查,晚上开群众大会检举揭发,搞了很长时间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本来那个时候就天天讲阶级斗争,人们都提心吊胆,生怕惹出什么是非。

那个年代,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透着一种肃杀,人们像中了魔咒,举国若狂。但是,你必须饿着肚子喊万岁。

如烟往事总不能忘却,儿时的记忆经常浮现眼前。那记忆如遥山阔水迷蒙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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