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之九——​一年一顿大锅饭

刘国儒,毕业于昭乌达蒙古族师范专科学校,中文专业。在宁城天义中学教书十年,后改行从警二十八年。工作近四十年,不慕名利,追求自由,轻松快乐是生活主旋律。

一年一顿大锅饭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十月末,宁城县长青公社前卫大队第一生产队队部,院子里熙熙攘攘,男女老少二百来口人,人们手里端着盆子,眼巴巴地等待着什么,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多。等什么呢?等一年一顿的社会主义大餐!豆腐坊的最大印铁锅中冒着热气,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馋得孩子们直跺脚,催问大人什么时候开饭。大人们则耐着性子解释着:快了、快了,马上就熟了。这场景,就是一年一次的社会主义大锅饭。它着实诱人,香味儿浸人心脾!
每年的十月末,当粮食都收回到生产队大场院时,选择星期天(为照顾学生)中午,生产队会把全队大人小孩集中起来吃一顿象样的饱饭,档次绝对高,家家户户都欢天喜地地参加。
说白了,这是一顿庆丰收的饭,一年辛勤的果实都收回了;还是一顿解馋的饭,肉、大米饭可劲造(随便吃,管饱。)。全队男女老少都吃得汗沫流水,个个撑得肚子圆。
要知道,今天吃这样的饭毫不稀奇,天天、顿顿都能做到。那个年月,这伙食,生产队一年就一次,过年一样啊!
为了办好这顿大餐,生产队要提前进行安排:杀三、四只羊,收拾干净;豆腐匠要起大早,准备好两锅大豆腐(二百多块);粉坊,准备好透明、整齐的粉条。一大早,生产队队长把厨艺好、干活利索的社员集中起来开会,分菜、饭两个组,要求各伺其职,不能出任何差错。接着,生产队的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做菜组,先把羊肉剔好剁成小块,然后下入锅中温水焯洗,去脏、去血沫儿,再加入葱姜蒜小火 慢炖,开锅后下入粉条、豆腐再炖开锅。羊肉的香味儿,弥漫着整个院子。做饭组,把队里产的稻米反复淘洗,然后放入大锅烧开锅后,捞到笼屉上继续蒸。那个情景,仿佛现在农村办喜事,锅上忙碌的、锅旁打下手的,大家齐心协力,洗刷刷洗刷刷,劈里啪啦劈里啪啦,演奏着锅碗瓢盆交响曲。几个人,为了全生产队老老少少吃好这顿饭,尽心尽力劳动着。
这顿大餐的原材料都是生产队的,现在看绝对环保。羊,是自己养的,平时放牧在河畔和山上,肉一点儿不膻;大米,河边稻田里的,只是米粒有点儿红脐儿,吃着肉透。面对这些用汗水换来的享受,哪个社员不企盼?
忽然,期待着的人们听到队长一声响亮的哨声,院子里的社员按贫下中农、地主富农先后排好队,分别去领取饭菜。分饭菜还比较公平,按户、按人口分。分到饭菜的人家,在院里随便找地方全家人围在一块幸福地吃起来。
这顿饭,原则是管足管够,吃没了可以再添,但不允许往家里带。为了尽兴,生产队还到供销社打几十斤橡子散白酒,八毛钱一斤的,让馋酒的人也过够酒瘾。
那个年代,这场面可谓宏大,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愉,人们的胃口得到难得的满足,仿佛共产主义就在身边。
这样的社会主义大锅饭,在我的老家持续好多年,直到修水库迁散。那时候,社员们都盼望这顿饭,觉得太香、大解馋。就是现在,我仍然能嗅到那饭菜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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