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的岁月︱海崖疯人院(Seacliff Lunatic Asylum)

Seacliff,位于但尼丁北部靠近海的一侧,19世纪后期,这里曾经建有新西兰最大规模的精神病医院,当时以其宏伟的规模和奢华的建筑而闻名,后因建筑物倒塌和一场重大伤亡的火灾而臭名昭著。

在选址之初就有人曾经提出过该地点存在滑坡的潜在隐患,但是由于奥塔戈的类似资源已经严重不足,项目仍旧仓促上马。而巨大的需求与风靡一时的淘金热潮有密切联系——太多的人因为渴望一夜致富而不得导致心理疾病,换句话说,就是想钱想疯了!

贪婪、无节制的欲望、一夜致富的例证、投资失败、倾家荡产,无疑这些时代特征从来都是让人走向失常的重要因素,生活的艰辛、巨大的孤独感、焦虑也都加剧了问题的严重性,新西兰在心理疾病方面向来都是十分突出,1875年,奥塔戈大区议会决定建设一座疗养院,(后来演变为疯人院),用以容纳日渐增多的心理疾病患者。

在1874年,劳森就参与到项目的设计中来,以他设计成功但尼丁第一教堂的业绩,劳森自然想在建筑中充分体现自己独特的设计思路,他采用哥特复兴式风格以及昂贵的造价成本(78000英镑)用了10年时间将其完成,却不曾想这座新西兰当时最宏伟的建筑(可容纳500名患者和50名工作人员)变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1887年,也就是在主体工程投入运行不到3年时间,原来的滑坡预测就得到了应验,一座辅助建筑被影响倒塌,此时设计稳定性和安全性的问题终于被提出来,在1888年展开了调查,劳森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麻烦,于是申请律师为自己辩护,调查中,承包商施工人员、监理人员、相关文员以及劳森自己都各执一词,但最终劳森被判定负全部设计责任,这个结论在很久之后才被推翻,自此就无人再找劳森做建筑设计,他在新西兰已经实质性失业,甚至殃及他设计的其他建筑问题,后来他不得不远走澳洲。

而海崖的另外一场意外发生在1942年12月8日,医院的第五病区发生火灾,这个病区时在原有建筑上加建了二层木结构,容纳了39名女性患者,失火后只有两名女性从未锁好的百叶窗逃生,37名患者葬身火海,一个小时后整座病房化作灰烬,在很长时间内,这场事故都是新西兰在单次火灾中死亡人数最多的记录。

这场火灾的惨烈在某种意义上被深刻铭记的另一个原因是著名女作家 Janet Frame,她在1940年代被关在这个疯人院里,因此关于其中殴打尿床的患者、惩罚企图逃跑的人、被动做切除输卵管、卵巢和阴蒂的绝育手术,电击休克疗法以及在那个时代普遍认为有效的额叶切除手术等现在看起来缺乏人性甚至是罪恶的内容都被详细地记录下来,(这些内容让人想起了电影《发条橙》),如果不是一部小说集及时地获奖挽救了Frame,或许文坛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获奖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为她准备一台额叶切除手术。

其他那些患者就远没有她这么幸运了,无论如何,那个时代的认知水平导致对这些患有心理障碍和精神疾病的人相对都是比较残忍和冷酷,最终疯人院的结局也是不出意外,其医治的功能逐渐被转移出去,1973年海崖疯人院关闭,周围的建筑占地后来成为Truby King Recreation保护区,1991年后归但尼丁市所有,所有的建筑被拆除,一切了然无迹,到如今已经与一个普通的牧场无异。

后来,建筑师劳森结束了自我流放,于1900年回到了新西兰,在但尼丁与人联合做一些设计,两年后去世,享年6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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